第七十七章 火!火!火!-《兽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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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匹格身躯沉重,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两个大剑士拖的很吃力,老远就招呼着马车夫将刈草的铡刀拖过来,准备一截截将这个匹格切成几段。

    将这个匹格的身子翻转了过来,手指刚刚搭上盔甲的扣环,这两个刽子手狞厉扭曲的脸顷刻间变成了另外一副表情——突然之间看到一个死人对你咧嘴笑,人类的表情基本上都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时候其他人的注意力不是集中在台阶上的那个大窑洞口即将开始的血战,就是准备去渡河,谁也没有注意到几声颈骨被扭断的闷响悄然响起。

    伯爵大人的床弩和小型投石器也推到了台阶下,一个学者模样,穿着长袍的人类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几何图案,这是夏尔巴家族高价从澈桑大陆叙拉古公国召至麾下的学者阿基米德,他可以通过圆规和尺画出奇妙的几何图案,计算出准确的射击诸元,让床弩和投石器百发百中。

    这一瞬间,似乎每个人的热血都被即将到来的胜利给刺激的浑身沸腾了。

    只有那个拖着铡刀的马夫例外,这位老兄在浑身发抖着,一个浑身插满了箭枝的匹格惬意地躺在地上,身边倒卧着两个脖子不成比例歪斜着的佣兵。

    马车夫知道自己没眼花,刚刚就是这个匹格用手指别断了两个高大强壮的佣兵的脖子,马车夫听见了清脆的脊椎骨扭断的声音。

    这个匹格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总算掏出了一支硕大的雪茄,对他招了招手。

    “兄弟,借个火。”刘震撼看着这个浑身筛糠一样的马夫,勾了勾小指头。

    马夫浑身乱颤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燧石抖抖索索递了过来,嘴唇里“咯哒咯哒”的碰撞声响成了一片。

    刘震撼左手抓住刈草的铡刀柄一扭,“吱嘎”一声闷响,一柄硕大的铡刀从铡钮上被生生拽了下来,接过燧石在刀上一擦,撩着这根大雪茄。

    马夫的眼睛睁大到了极致,象根木桩一样“乓咚”倒地。

    珍妮佛团长和伯爵大人正策马向河边走去,一阵近身肉搏的惨烈嚎叫声又将他们的视线拉了回去,一个挥舞着大铡刀的身影风一样卷进了台阶上满满当当的人群,拈着胡须画着几何图案的澈桑学者是第一个倒霉的,伯爵大人眼前一花,眼睁睁看着那个充满智慧的头颅被一柄廉价的铡刀挥上了天空。

    已经没有词语去形容佣兵此刻的慌乱了,从摆弄着床弩和小型投石器的操作手,到台阶上后列的弓箭手,被一柄大铡刀一路疯狂砍过。

    噩梦再次重演,这个浑身插满了箭羽的匹格,挥舞着粗糙而蹩脚的大铡刀,将无数昂贵的武器连同他们的主人一起砍翻在地,沉重的铡刀在他手中就象一根轻巧的缝衣针抡成大风车。

    这种背后突袭,没有格挡,没有阻碍,尤其适合刘震撼这种横劈竖砍。

    死亡通道!绝对是死亡通道!

    已经准备撤离的大军全部惊讶而恐惧地看着这个用铡刀砍开一条路的匹格。

    “这家伙肯定穿了不止一层盔甲!”伯爵大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两个魔法师都快气疯了,又是混战!又陷入了混战!这时候发射大型魔法担心误伤,发射小型魔法火焰弹对这个匹格来说如同送行,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沾的血浆过厚还是空中洒落的血水如雨,反正火焰弹打过去就熄灭了。

    珍妮佛团长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这个匹格居然诈死,他居然诈死!珍妮佛团长觉得自己完全快崩溃了,一个蠢笨的匹格居然知道诈死!

    珍妮佛团长预感到自己的两个中队的长枪兵和两个中队的弓箭手将从此除名。

    挤成一团的弓箭手和龙枪步兵显然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从背后砍将过来,嘹亮的“多洛特之歌”戛然而止,一路的砍瓜切菜,刘震撼居然又拣起了自己的狼牙棒,双管其下,就象是一只马蹄踩在了泥浆里,他的身影掠过的地方,到处是喷溅的血雨。

    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太快了,其他的佣兵们从惊谔中恢复,再到围追过去,这个匹格已经将二十刃高的台阶一冲而上,最后一个重装龙枪步兵的后脑勺被一刀斩开了颅骨,周围一圈撂倒在地的尸体。

    更夸张的是,这个匹格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脚尖一挑,将一柄四人合抬的重型龙枪握在了手中,狂吼了一声“坎帕斯!”,刷地一声,粗大的龙枪带过一道黑影,将红土高坡下一名批毛犀骑兵连着坐骑一起钉在了地上,七刃长的枪身钻进地面足足一半。

    那头批毛犀挣扎着蹄子,拼命地嚎叫着。

    “坎帕斯!”这个匹格狂吼着撕开了自己的盔甲,甩掉了牛角战盔,一层,两层,三层。

    好狂野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和野性的胸毛,让所有的人简直有一种面对着蛮荒巨兽的错觉。

    所有的的战马被这一声声狂吼惊得连连后退。

    “让我来!”弗兰大师撕开了手中一个准备了好久的卷轴,一段冗长的咒语带着复杂的元素力量在空气中隐隐波动着,无数味道各异的香料从大师的手指中拨洒,随风散开。

    窑洞口那个匹格武士站立着的地方突然昂起了道道红烟,地上一圈圈忽隐忽现的六芒星图闪烁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顷刻间将这个匹格吞没。

    魔法之火中,有明显的火焰精灵的欢叫和雀跃的身影。

    这个“火焰之墙”也算是个很高阶的火系魔法了,弗兰大师不禁有点得意。

    魔法火焰的火势逐渐蔓延到了台阶通道上,一股股尸体被焚化的恶臭弥漫着。

    “这个野蛮的兽人真的很荣幸,居然是死在弗兰大师这种高超的魔法之下。”托蒂伯爵掏出了一块绣着金线的手帕,姿势优雅地遮住了鼻子。

    “可惜这次他无法再次使用诈死了。”弗兰大师哈哈一笑。

    象是在回应大师的话语,一道闪电般的银光从火焰中喷出,目标虽然直指两位魔法师和伯爵,准头虽然有点欠佳,但是带着漂移弧度的银光最终还是从两位大师的追随者们身边一掠而过,没入了旁边“金属蔷薇”佣兵团的队伍中,迅疾的银光最后又飞进了竹林。

    一连串利刃切割的“铮铮”声过后,一排整整齐齐的人和一排整整齐齐的竹子一起同时瘫倒。

    两个魔法师惊魂未定,带着劫后余生的强烈精神刺激,上下打量着自己,背后刷刷地冒着冷汗。

    这是鸟翼弩车发射的月刃,刚刚锯齿月刃旋转时带出的劲风,让他们想起来还腿肚抽筋,寒毛直竖。

    两位大师的追随者们伤亡惨重,锋利的月刃旋转的太高速了,有几个被切开腹腔的战士还能在地上爬,看得两位大师双目欲裂。

    窑洞口的“火焰之墙”中的魔法精灵消失了,四处缭绕着的火焰顷刻间消失。

    那个匹格就象一个不死鸟,活生生地站在大火烧灼过、还在袅袅冒着青烟和肉焦味的窑洞口,肩膀上抗着一台古色古香的青铜鸟翼弩车,嘴角咬着一支闪烁不定的雪茄,目光凌厉,强壮彪悍的身体浸浴在一层若有若无氤氲着的青色火焰之中。

    “献祭?”弗兰大魔法师气得几乎要吐血。

    居然还有比蒙祭祀躲在窑洞之中!弗兰大师真有种想生生掐死那个家伙的冲动。

    比蒙战士可是只有被“献祭”的辉煌光环笼罩之后,在祭坛灵魂之火的包围庇佑下,才能暂时拥有“火焰吸收”的能力,无法被火系魔法伤害。

    没有这个混蛋祭祀在旁捣乱,这个匹格怎么可能在魔法火焰的煅烧之下还能完好无整地站在这儿,居然还抽冷子射出一发月刃,将自己的追随者打掉一大半!

    这个发现怎么不让弗兰**师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一个价值高昂的魔法卷轴砸了出去,却只是给对方的偷袭作了掩护。

    弗兰大师其实误会刘震撼了,避火珠的范围只有方圆五码,可猛犸大力士们的体型又那么巨大,刘震撼为了防止意外,让安置在窑洞里作为预备队的果果拿着“冬天里的一把火”------“献祭战歌卷轴”一通猛砸,借助“献祭”的火焰吸收能力增加保险系数。

    由于近期正在教授童男童女们制作战歌卷轴,以至于刘震撼在这两个月内,积攒了整整上千根樱桃木卷轴,果果也顺手丢了一个给刘震撼,倒让弗兰大师会错了意。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托蒂伯爵一把扔掉了手中那块精美的手帕,浑身颤抖地用马鞭指着这个怎么打也死不了的匹格,歇斯底里地嚷嚷道。

    高空观战的仙女龙黛丝长叹了一口气。

    人类的战术原本不应该死死纠缠着一支殿后的小部队的,尤其是占据着一个险要地势的小部队。自尊心和战场的大局观不能混为一谈,仙女觉得这个人类指挥官已经完全恼羞成怒,丧失了应有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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