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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燕军刚刚送来的,纱布下盖着的是琅州卫平乡营参将莫方。
截止到刚才,燕军包围圈内部的喊杀声彻底消失,所有燕军主力都转身向外,分头阻击凉军。
这也就意味着,流风坡内再无一名活着的边军。
顾思年半蹲在地上,一点点擦拭莫方脸上的血迹,眼眶泛红,嘴里轻声念叨着:
“莫将军,走也要走的体面些,这次是我对不住平乡营的将士们。”
褚北瞻与第五南山站在身后,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上万兵马从四面八方进攻燕军防线,付出了无数努力,眼看着就要突破阵地了,但却接到平乡营全军覆没的噩耗。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他们不甘心啊!
“呼~”
良久之后,顾思年终于站起身:
“抬下去吧,送回琅州城,要厚葬!”
“诺!”
几名军卒小心翼翼的抬走了莫方的尸体,军帐内一片沉寂。
“战场情况怎么样了?”
顾思年面无表情的问道:
“几个突出流风坡的要道口都堵起来了吗?”
“回将军!”
褚北瞻应声答道:
“按照您的吩咐,望北营、先登营已经封锁了燕军北撤的道路,各路乡勇也正在包围整个流风坡,进展顺利。
要不了多久,燕军就会彻底陷入咱们的包围!”
燕军围攻平乡营、琅州卫主力驰援,这仗打着打着就成了拓跋烈包围流风坡、顾思年包围拓跋烈。
大圈套小圈,一环扣一环。
其实顾思年手底下五营之兵外加乡勇,兵力堪堪与燕军持平,除非算上寿字营与锋刃营才能占住上风。
从理论上讲,凉军是无法包围燕军的,但他们的优势在于骑兵!
上次一战后,凉军骑兵数量远胜与拓跋烈,关外作战骑兵优势极大!
“燕军的动向呢?有没有突围?”
“并没有。
燕军似乎并未打算突围,已经开始原地构筑防线,深挖壕沟,还摆下了拒马鹿角,看架势是打算死守!”
“死守?”
顾思年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
褚北瞻沉声分析道:
“从兵力上看,燕军还是有很大把握可以突围的,充其量就是死的人多些,咱们也讨不到太多便宜。
流风坡虽然地处要害,但若只占领流风坡,这一点并不险要,何必死守?
换做任何一位武将领兵,眼下应该趁胜突围才对。”
第五南山附和道:
“还有,燕军的粮草应该见底了才对,撑不了几天。
他们就不怕后勤断绝,活生生被我们困死?饿死?”
几人的心头笼罩着阴霾。
顾思年在军帐中缓慢踱步:
“先是不做休整、强攻平乡营,后又坚守阵地、不肯突围。
拓跋烈每一步棋走的都出人意料,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褚北瞻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次拓跋烈的排兵布阵就像是故意要钻进我们的包围圈?
眼下琅州卫主力可都被他们吸引在流风坡一线了!”
第五南山目光一震:
“莫非,拓跋烈想在此地重创、甚至歼灭我琅州卫!”
“很有可能!”
顾思年被一语点醒,急步走到地图前:
“没有粮草、没有险要地势,他凭什么选择在这里与我军决战?
拓跋烈不是傻子,不可能做出这种冲动之举!
一定有底牌!可他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呢?”
帐内阴云密布,一股决战将至的氛围陡然浮现。
片刻之后,三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有援军!”
……
帅帐中众将齐聚,甲胄森然,这次参会的除了一帮顾思年的嫡系,董寿、游康、韦风成这几个也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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