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临近子时,太极宫灯火长明。 祝思仪现身太极宫外。 自从下了南华山,祝思仪回到宫中,久不露面见人。 即使有人偶尔撞见她,也见她一改昔日作风,常不施粉黛,着素衣道袍,手执拂尘,俨然一副仙风道骨之姿。 人人都道燕王府倒下后,她当真是收了从前那些野心,一心问道。 胡顺海上前提醒道:“婕妤,陛下谁也不见,夜深了,您先回宫吧。” 祝思仪淡淡笑了笑,浑不在意,扬了扬手中提来的酒,便要推门而入: “今日是陛下生辰,我作为陛下的表妹,焉能不前来道贺?” 胡顺海压低声音提醒她:“陛下心情不好,您还是别火上浇油了,以免再生事端。” 长乐宫那边的动静不小,祝思嘉离开太极宫不到半个时辰,宫中就传遍她失宠降位的消息。 没准眼前这位主就是趁机来捣乱的,若是惹得龙颜不悦,后果不堪设想。 祝思仪:“胡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您大可放心,我心中自有定数,待见了表哥,他自然会懂我想做什么。表哥心情不佳,必须有人替他排忧解难。” 说罢她又低眉,低声啜泣: “您知道,如今我便是再想兴风作浪,也没那个胆量了。从前我让表哥失望多回,而今在南华山上一朝醒悟,方知从前那些行径有多令人寒心,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惹他生气。” 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加之如今的她,看着确实与从前大不相同,是要沉稳端庄许多。 胡顺海便硬着头皮准她进殿。 祝思仪提酒入内,身后的门方一合上,就听闻晏修传来不大不小一句“滚”。 “表哥。”祝思仪扬唇苦笑,壮着胆子,缓缓向他靠近,“你我表兄妹一场,当真要生疏到此等地步?思仪今夜只与你叙儿时旧梦,不谈其他。” 晏修远坐高位,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祝思仪继续靠近他: “很小的时候,人人都告诉我,我是西京家世最显赫的贵女,天生凤命,贵不可言。可谁成想,有朝一日我会家破人亡,任谁都可欺我辱我取笑我,只因我是罪臣之女。” “放眼整个西京,我唯一的血亲只余您一人,您身边也只剩我一个表妹。作为亲人,我们本该互相依靠、扶持,为何……”祝思仪挂着清泪,“为何您要生疏至此,当真要摒风弃月、爱恨不沾身吗?” 晏修这才皱起眉,抬眼瞟她:“有事就说。” 祝思仪得寸进尺,终于得以近他的身。 她坐到晏修对面,把带来的好酒摆在桌上: “今夜是您生辰,不该提那些伤心事,表哥更不该以昔日之目光看待我。人终究都会长大,您不是幼时的玄之哥哥,思仪自然也不是从前那个跋扈的思仪。”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