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祝思嘉虽发着烧,却并非毫无意识,只是她食欲不振,照这样下去,就算病能痊愈,人又要经好一番折腾。 钟姑姑不顾规矩,擅自坐在床边,抓着祝思嘉的手垂泪: “娘娘,自打陛下东巡开始,您这一路受过多少苦、生过多少回病,饶是个铁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强忍着多吃些东西吧。” 她终于忍不住,抽抽噎噎道破道: “实不相瞒,老奴一直是陛下的人,无时无刻不再向陛下透露您的举止。如今见您病得这样厉害,老奴实在问心有愧,若是当初……当初在长门殿,老奴给陛下撒些谎,放您提前出来,您就不用受后面这么多的苦,陛下更不会亲自出征离您远去。” 女医在人后说到,祝思嘉的身子经数次病痛摧残,如今竟已有薪尽火灭之兆。 所以任何无关痛痒的小病,甚至在防护得当的情况下,她感染的几率远高过外人,病症也会更为严重。 钟姑姑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久,从前不是没有爆发过时疫,只要人为管控得当,不会传播得这般有目的性。 天子出征,近一载不在宫中,即使有余欣等人愿意主动照料祝思嘉,更有武兴侯等人站在她身后,可该伸向她作恶的手,半点都不会停。 敢这样害她的,除了长乐宫母凭子贵那位,还能有谁? 真当心这一场病,把祝思嘉又给烧傻了是小,香消玉殒才…… 祝思嘉猛地咳了好几声,冰冷的手指紧紧扣住钟姑姑的手:“姑姑放心,我虽无用,却绝不会牵连于您。您快把肉粥拿来,我这就吃。” 钟姑姑忙把她搀扶坐好,取来肉粥:“好,老奴喂您吃。” 祝思嘉乖乖张嘴,任由钟姑姑把勺子送进她嘴里。 温热的肉粥入肚,祝思嘉却紧皱眉头,吞咽得十分艰难。 不仅呛了好几口,咳得双眼泛红,泪光晶莹,更是在数次有吐出来的迹象时,强咽了回去。 钟姑姑不忍这般强迫她进食,可她身子要紧,不吃些东西就没法喝药。 她一边给祝思嘉擦拭唇角,一边颤颤喂粥,见祝思嘉如此痛苦,心底越发惭愧。 这样艰辛地活在宫中,祝思嘉怎还能开心得起来? 尤其是女医说她郁结之症愈发严重,或许会加剧病情,无比要盯紧了人,不要让她再做傻事。 想到这些,钟姑姑视线模糊,伺候完祝思嘉服下药后,她默默退下,回到自己屋中,在灯下提笔写信。 天子正在战事关头,愿收到这封信,莫要扰了他的心智和战意。 钟姑姑这样做冒着杀头的风险,可她想起先前经历,难免后怕,更怕天子一朝归来——甚至见不到祝思嘉了。 送出信,已到深夜,秦宫各处宫灯慢慢熄灭,长乐宫的宫人们也都带着担忧入睡。 窗外传来三声轻叩,祝思嘉忽然睁开眼。 她披好外衣,踩着柔软的地毯跑去窗边,替碎玉撑开窗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