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抢夺地图-《恩仇红尘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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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雷成问道“我听说你去见周师妹了,她还好罢?”王雪叹道“我迟了一步,地图被狂恶抢走了。周师姐倒是无碍。”张雷成说道“狂恶武功为恶王之首,恶人帮中仅次于恶天地,地图被抢了也没什么,你们没有受伤便是万幸。”谢杰说道“地图当年被分成四片,恶人帮已得到两片,不过我哈巴门手中仍然剩得两片,现下两个帮派各有一半地图,大家势均力敌,倒也不必过于惊慌。”张雷成说道“但眼下恶人帮势头正盛,五大恶王当年便如此了得,我们耽搁了两年习武,此刻的武功只怕比他们差的更远,要我说,我直接毁了我衣内的地图,绝了恶人帮的贪心,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谢杰说道“我想也是,眼下只是狂恶闪恶来了,我们便应付不了,倘若是恶天地这奸贼亲自来了,单是他一人,我们几人合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倒不如趁早毁了地图了却此事。王师妹,你以为呢?”王雪记得那日郝柔所说,地图是穷尽四大名将毕生心血得来,岂能轻易损毁?虽是无奈之举,四大名将倘若地下有知,也必能体谅,但总觉如此一来实在有些对郝柔不起,微一沉吟,说道“现下损毁地图,似乎为时尚早。再说,郝柔是如此看中我们哈巴门,将当年许多秘事说给我听,又将地图交给我们代为保管,我们毁掉地图,未免有愧她的重托。”

    谢张二人也觉毁掉地图却是不该,倘若真到了生死一线之时,出手撕毁地图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任谁也不会责怪,但眼下情形还不算太坏,若就此将地图轻易毁去,那确是对不起郝柔了。二人想到郝柔的言语容貌,想到她当日拿出地图时的紧张依赖的神情,一时满心愧疚,低头不再言语。

    王雪说道“康忠师兄手上还有一片地图,我得尽快找到他,不然让恶人帮先得到地图,那可不大妙啦。”起身正要出门,那小门忽然一开,那伙计匆匆进来,叫道“老板,老板!”张雷成皱眉道“什么事情如此惊慌?在我师兄师妹面前恁地没规矩?”那伙计说道“外面来了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指名道姓的说要见你。”张雷成说道“我们有要事急着出门,我谁也不见,你去问问他们,是想讨要多少米,还是想讨要多少钱,尽管给他们便是,别来烦我。”那伙计说道“他们不是乞讨的。”张雷成说道“那他们是什么人?”那伙计说道“来的是几个穿戴不俗的男的,其中一人说他名叫郝柔。”张雷成一惊起身,问道“来人自称叫什么?郝柔!我问你,那人可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那伙计说道“来的只是几个男的,没见到什么女孩啊?那自称名叫郝柔的人,也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当时还挺奇怪,郝柔明明是女人名字,为何他一个大男人也取名叫郝柔?”

    张雷成与王雪谢杰对望一眼,低声道“难道是他们?”急忙走出内堂。王雪谢杰忙跟在他身后。三人走到大堂,只见狂恶地恶神情自若的坐在两张木椅上闲聊,动恶闪恶在倚在一旁的石柱上闭目养神。四人见到张雷成等人出来,只是微微冷笑,却不上来招呼。那伙计见这四人无礼,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张老板已经来了,你们有话快说,老板可没闲工夫应酬你们。”张雷成知狂恶等人极是凶残,随手便即杀人,只怕那伙计如此叫嚣立时送命,忙拦在他面前,说道“你回内堂算账去,没我的呼喊不许出来。”那伙计应了声“是”走进内堂去了。

    张雷成上前一步,沉着脸说道“狂恶,你想怎样?”狂恶冷笑道“那还用问吗?我自然是想杀了你们所有人,再烧了你的米铺。”张雷成明知今日米铺势需会有一场恶战,但他本就深沉,多年来饱经忧患,处事更加稳重,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若是放火,只怕连我藏着的半片地图也一块烧了,你们多年的心血可是要跟着付之一炬了,你难道不怕恶天地怪罪?”狂恶勃然变色,叫道“你少抬起帮主他老人家的名字吓唬我。烧你米铺之前,我自当先将地图夺回。你家财万贯,多年来却从不换贴身的内衣,你的地图自是藏在你的衣内,我难道不知?”张雷成不禁一惊,暗想“恶人帮果然了得,连这等私事也打探的清清楚楚。”他经商多年,已磨练的颇为圆滑,心中虽然大惊,面上却仍是摆着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那半片地图便是在我的衣内,你有种便过来拿好了,难道你还以为我会双手将地图奉上吗?”

    王雪心想“狂恶既然已经寻到此处,那势必要大打一番,与其在这里等着他们先出手偷袭,倒不如我们先出手为上。”想到上一次忽使令牌偷袭地恶倒也颇占便宜,于是趁着张雷成与狂恶说话之际,慢慢跟在他身后,左手探入怀中,摸到一物,依着她的经验,这一物便应是令牌无疑,于是急忙出手,运出王家拳的劲力向地恶面门刺去。蓦地里只觉手中之物柔软异常,不似兵刃,惊讶之下急忙收手跳开,只见手中握着的却是一幅画纸,正是上一次在桃山上从地恶囊中打下的那幅画。

    上次桃山之上,她忽使兵刃偷袭地恶,将他怀中诸般杂物打掉,其中除了鬼头镖外,便只有一幅纸画,她当时也听闻哥哥王力强之事,心中恼怒,无暇理会画纸,便随手揣入囊中,不想在此刻紧要之时,手上握着的不是兵刃,却将画纸掏出。

    地恶见王雪忽然出手,大惊之下慌忙起身,却见王雪手中握着的只是一张折叠好的宣纸,奇道“臭丫头,你想干嘛?”王雪哪里肯承认自己是想要偷袭,总算她头脑灵活应变得快,当即赔笑道“这是上一次你掉落的饰物,现下还与你。”说着将画纸送上,心头忽然一奇“他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却将一幅画随身携带,难道这画中藏有什么机密之事?”退出一步,说道“堂堂地恶所喜的字画,那自是罕见珍品了。”一边说,一边将折叠好的画纸打开。地恶喝道“不许看!”上前便要抢夺。但宣纸柔软,稍一争抢便会撕裂,他出手虽然极快,却不敢当真去抢,只怕一个疏忽将画撕毁。

    王雪将宣纸打开,一瞧之下不觉呆了,只见画中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身材羸弱五官标致,隐然便是自己。王雪在大庭广众下当场打开画纸,却不想这画中内容竟然便是自己,脸上登时羞红,暗自后悔早知如此实不该将此画展开。她是江湖儿女,遇到这等事情虽也觉难为情,却不扭捏作态,当下赞道“啊,这画中的姑娘可真俊俏,我生平也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孩!咦,好奇怪,这画中的小姑娘怎么那么眼熟啊?哈哈,哈哈!”将画送到地恶面前。地恶哼了一声,接过画纸,说道“笨丫头少在我面前自作多情,此画绘成已有六七年了,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呢,这画中女孩自然不会是你。”王雪又是一呆,见那宣纸皱皱巴巴,纸边已微微泛黄,却是有些年头了,奇道“既然画的不是我,那会是谁?”话一出口立时后悔,暗想“他过去一个劲的将我当作女儿看待,我和他女儿必是相貌极近,这画中少女自然是他亲生女儿了。”

    果然听狂恶插口言道“画中少女是他的女儿,和你这臭丫头有什么关系?若是他女儿不忠不孝,入了哈巴门,我第一个便将这不肖之女杀了!”狂恶此言是暗讽王雪,地恶却是大怒,凛然道“我的女儿忠不忠孝不孝,与你无关,你休来理会我家事。”狂恶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相助你的女儿,一起来对付我好了,到时你可别怨我不顾情面,让女儿在你面前再死上一回。”地恶愤然道“上一次是我无能了,没能保护好我的孩子,这一次若再有人敢伤害我女孩一下,瞧我不打瞎他双眼!”狂恶霍得站起,叫道“好啊,你来打我一下试试看!”

    动恶在一旁见这二人越说越僵,只怕自己人先动起手来,被王雪谢杰有机可乘,于是急忙上前劝阻地恶,说道“地恶兄弟不必为这点小事纠结,那臭丫头又不是你亲生女儿,你何须无端的争吵?自古以来凡是那些愚蠢庸俗之人,皆因废话太多,自己人与自己人相互斗口,这才失了时机,成不了大事。”他后一句话不说倒也罢了,一说出口之后不但地恶有气,狂恶也是大怒,二人齐叫道“你骂谁?”狂恶最是性急,一把抓住动恶衣领,喝道“你说谁是愚蠢庸俗之人?”动恶忙道“兄弟我可没说你啊!”地恶冷冷的道“你没说他,难不成你说的是我吗?”本来以狂恶地恶的见识,谁也不去理会这两句无心之言,但此刻二人正在气头上,自是心情冲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动恶非但没能劝和二人,反是火上浇了一把油。动恶将脸转向一旁不再答话,心道“算我多事,随你们争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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