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张公公,把父皇扶紧了。”太子声音依旧温和,和平日里一样。 偏偏皇上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挣扎的更加厉害,两个太监几乎压制不住他。 张公公被皇上那一脚踢的还心有余悸,但还是再次上前,帮着太监扶住皇上,苦劝,“皇上,您先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全过去了。” 皇上双目几乎凸出来,“张德,竟然连你也背叛朕?” 太子已经走到他面前,“父皇,儿臣得罪了。” 说完,一手钳制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把药灌了进去。 有少许药汁顺着皇上的嘴角流下出,流到张公公的手上。张公公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哭,“皇上,您听太子的话,好好的喝药,您的身体才能好啊。” 一众太医全部低着头,谁也不敢抬头看。 一碗药灌下去,皇上神智逐渐迷离,他拼命的晃着脑袋,终是抵不住昏沉之意,头慢慢的垂了下去。 太子把药碗递给一边的小太监,亲自把皇上扶去床上躺好,给他盖上薄被,这才回头,看着太医院众人,“本宫给你们三日,如果治不好父皇,太医院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所有太医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 翌日,皇上没有早朝,文武百官这才知道了皇上生病的消息,纷纷打听,没有一人听到风声,更不知皇上是得了什么病。 一时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纭。 院首一晚上仿佛老了十多岁,不但头发白了,腰身也佝偻了。他从四十几岁便任太医院院首,到现在小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他看不出的病症。 这次,任由他们这些太医如何诊脉,都查不出皇上的病症所在。 其余太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都是因为在医术上有些建树,才被招如太医院,这也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事,这次如果被赶出去了,他们哪里还有脸见人。 “要不,请战王妃来试试?” 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夜没睡,腰身都弯了一截的太医们一下站直了身体,齐刷刷地看向院首。战王妃医术出神入化,说不定真的能看出皇上得了什么病。 院首眼中也有了希冀的光,不等别的太医再说什么,三两步进了内室,给一夜未睡的太子行礼,“殿下,不如请战王妃进宫给皇上看病。” 太子犹豫。 张公公噗通跪下,“殿下,皇上的身体要紧,还望能让战王妃进宫。” 他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皇上如果不行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太子叹口气,“好吧,张公公,你们看好父皇,本宫亲自去请。” …… 太子骑马去了战王府。 不过一刻钟,夏曦快马加鞭的跟他到了宫门口。下了马,一路疾走来到了养心殿,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示意张公公盖了帕子在皇上手腕上,她坐下把脉。 一众太医全都伸长了脖子朝里看,见她眉头紧锁,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足足一刻钟后,夏曦才放开手,“能否单独给殿下说几句话?” 太子挥手,屋内伺候的人全部退下去,门帘也被放下来,挡住了屋中的一切。 屋内,夏曦压低声音,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殿下可做好继位的准备了?” 太子缓缓点了点头。 “皇上中的毒叫罂粟,确切的说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东西……” …… 皇上再次醒来,已经被抬回了寝宫,一睁开眼便看到了秀贵妃坐在床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怒声咆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听到这冲破屋顶的咆哮声,站在院中的太医们心又提了起来。 张公公更是不放心,想要闯进去,被两名太监面无表情的拦下。 “皇上……” 秀贵妃掏出帕子轻柔的擦拭他的额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柔顺,“您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发起疯来好几个宫人都制不住,我和太子没有办法,才让人把您捆绑起来。” “放开我!” 仿佛没听到他的怒吼,秀贵妃不慌不忙的帮他擦拭完额头,收起了帕子,从袖带中掏出一包东西,放在他的鼻端,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皇上不由自主的凑过去。 “这是罂粟,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东西,皇上就是吃了它,才变成这样的。” 皇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秀贵妃淡笑着看着他,太子静静的站在一边,明白了什么,“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咆哮声不绝于耳,张公公瘫在地上,头紧贴着门边,“皇上!皇上……” 秀贵妃不紧不慢的收回纸包,笑看着皇上咆哮,直到他累了,喘着大气停下,秀贵妃才慢慢打打开纸包,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到皇上的嘴边,看着他不可抑制的伸出舌头去舔。 “据说一旦瘾头上来,人会变得连狗都不如,皇上,您可是九五之尊,不想沦落到那种程度吧?” “你们想干什么?” 秀贵妃又沾了一些抹到他的嘴边,“很简单,您在退位诏书上盖上玉玺,以后这玩意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抑制住去舔嘴角的冲动,皇上盯着她,阴阴沉沉的说,“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朕不会如了你们的意的。” 秀贵妃也不恼,温婉的劝说,“皇上又何必这么固执呢?皇位早晚要传位给太子,如今只不过提前了而已。您退下来,由臣妾陪着您安享晚年多好。” “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狂笑,“安享晚年?朕若是盖上玉玺,恐怕明日就没命了吧?“ “怎么可能?太子怎么说也是您的儿子,他可不想弑父,落一个千古骂名。臣妾给您保证,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安享晚年。” “朕不信!你们敢对我暗地里下手,朕不会放过你们!” 秀贵妃把纸包包好,放回袖带里,“既然皇上如此固执,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皇上就好好享受这种滋味吧,等什么时候皇上想通了,臣妾再过来伺候您。” 一天一夜,皇上寝宫里不时的传出咆哮声。 文武百官都被拦在了宫外,后宫妃嫔们也不能来探望,整个宫里的人陷入惴惴不安中。 番国皇帝也得到了消息,捋着胡须沉吟了一会儿,起身,说郡主和洛风,“你们陪我去战王府。” 洛风心疼郡主八个月的身孕,“伯父,若是我们两口子都陪着你去,目标太大,免不了惹人注意。让我媳妇留下,我陪您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了。” 他说的也在理,番国皇帝颔首,“也好。”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战王府门口,下了马车,没用人去禀报,洛风直接往里走,番国皇帝跟在他身侧。 看门人以为是洛风的朋友,没有阻拦。 两人进了府后,洛风直接拦住一名下人,“去告诉你们王爷,我在会客厅等他。” 下人应是,转身飞跑去禀报。 洛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领着番国皇帝去了会客厅,还让丫鬟上了茶,完全当自家一样。 “我和风澈自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伯父别客气,随意一些。” 番国皇帝今日真的很随意,大庆国皇帝正在生病,自顾不暇,哪里有工夫顾忌到他? 风澈进来,一眼看到优哉游哉坐着的番国皇帝,脸色当即不好看了,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又出去了。 “哎,你……” 洛风起身想拦住他,这好歹是郡主的亲伯父、一国的皇帝,风澈不能这么没礼貌的。 番国皇帝捋着胡须笑,“他一定是去拿婚书了,别急,他很快就回来了。” 果不其然,风澈很快回来,手里拿着婚书,进门后,直接走到番国皇帝面前,把婚书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这上面盖了玉玺,他撕不得,否则,早在得知那位发病的那一刻他就撕了。 语气也不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番国皇帝笑呵呵的做个请的手势,“战王爷先别恼,听我说几句话。” 风澈退后几步,与他对面而坐。 “战王爷可曾想过,就算你们的皇帝退位了,太子继位,就不打无忧小姐的主意了?” 风澈眯起眼。 “自古君王多猜忌,就算现在的太子是个温和的太子,谁能保证他继位了以后不会是猜忌的帝王?到时候,他为了拉拢你,想要将无忧嫁给自己儿子,你还能抗旨不成?” “既然无忧怎么也逃不掉是做皇后的命,为何不能许配给琪儿?琪儿是你们一手养大的,他心性如何,你们应该知道。且琪儿比无忧大这么多,一直将她疼在心坎里,就算以后成了亲,他只会更加疼宠无忧,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的?” “至于路程确实是远了些,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每年无忧可以回家小住,一个月,两个月,或者三个月都行,总比她嫁入宫中,一年也出不来几次的好。” “那不一定”,知道风澈是要让番国皇帝撕了婚书,洛风心里又升起希望。他忍不住插话,“如果无忧嫁给鑫儿,可以一年都住在王府。” “此话差矣。” 知道他一直都想把无忧嫁给自己儿子,番国皇帝趁机打击他,“鑫儿纵然有一个番国郡主的母亲,可他在大庆国的身份也是平民,皇帝想从你们手里抢人,轻而易举。更何况,今日这份婚书太子已经见过,纵然他知道无忧的名字是后来添上去的,可只要我们双方都承认这婚书是真的,他也无可奈何。“ 洛风没了话说,看向风澈。 风澈脸色很黑,但也知道番国皇帝说的是对的。 他和夏曦助太子登上大位,虽然有从龙之功,可也让太子心生了忌惮,唯一的好办法是将无忧交给皇长孙萧安,要真的那样的话,还不如……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风澈脸色更黑了,不善的看着番国皇帝,“果然是做皇帝的,最懂得上位者的心。” 番国皇帝哈哈大笑,“战王爷,您放心,琪儿是唯一的太子,没人跟他争皇位,无忧嫁过去,保准她高枕无忧。” “我同意了吗?” 番国皇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 从天明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明,皇帝寝宫中不时发出哀嚎声,张公公被叫了进去伺候,却差点被皇上咬掉了耳朵。 他面色苍白的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从屋里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太监敢再进去伺候,只留有太子一人,守了一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天明,房门打开,太子一身疲惫的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诏书,交给强撑着守在门外的张公公。 张公公打开,看清上面内容,眼前黑了黑,却也知道皇上大势已去,以后就是太子的天下了。 “太子听旨……” 太子和院子里候着的妃嫔,太医和所有的宫人都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染重疾,恐不能再处理朝政,现传位于太子,钦此。” 太子一个头磕在地上,“儿臣接旨。” 张公公把圣旨合上,双手交给太子,太子接过,站起身,张公公随即跪下。 太子有条不紊的下令,“母妃,儿臣还有朝政上的事处理,还请您进殿照顾父皇。” 秀贵妃应。 “刘全!” 太子的贴身太监应声,“奴才在。” “宣文武百官进宫!” …… 五日后,一切准备就绪,新皇登基。 番国皇帝趁此机会去了趟平阳县,看望自己的五皇弟。 过了十几日后,风澈被宣去了宫中。 新皇在雍和殿见的他。 此处是新皇临时休息的地方,风澈到的时候,新皇已经让人沏好了茶水等他。 “战王爷,坐。” 风澈见礼,谢过,落座。 新皇亲自给他倒了一盏茶水,看风要起身,阻止他,“我能登上皇位,全靠战王爷帮我筹谋,这杯茶我敬您的。” “皇上抬举微臣了,微臣受宠若惊。” 新皇摆手,“战王爷在我面前何须如此遮掩,我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今日朕宣你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是想替安儿求娶你的宝贝女儿无忧,战王爷可不要推辞。” 还真被番国皇帝说中了,风澈心里微沉,面上却适时的露出讶异,“皇上不记得忧儿和琪儿已经定亲了吗?” 新皇被他说的一愣,目不转睛的看他的神情,见他不像是说谎,试探着开口,“什么时候的事?朕记得那日的婚书上没有无忧的名字。” “那日是没有,因为微臣不同意这门亲事。毕竟从名义上来讲,琪儿是我的义子,哪有妹妹嫁给哥哥的道理?而且从年纪上来说也差了不少,我女儿那么优秀,应该找个年岁相当的……” 说到这,被新皇打断,“战王爷说得对,朕也是如此想的,刚好安儿和无忧只差五岁。” 风澈叹口气,“可是,王妃不这样想。她将琪儿从小养大,比对我的感情还深厚,这么多年她一直挂念琪儿,劝我让忧儿嫁给琪儿。你也知道,我们府里是王妃做主,她说的什么话我都听,这件事自然也不敢逆着她来,便在婚书上签了字。皇上如果不信,臣可回府把婚书拿来,您亲眼看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新皇知道风澈定然在婚书上签了字,就算拿来看了也于事无补,反而显得他小心眼了。 “这倒不用,朕信得过风爱卿,是安儿没福气娶无忧。” “皇上说的哪里话,无忧被我们两个宠惯坏了,没有规矩,还不懂的天高地厚,谁娶了她以后都得头疼。微臣也是考虑到这方面,才同意了让她嫁给琪儿。毕竟是我们的养子,以后要是敢对忧儿不好,我们两口子直接打到番国皇宫去。” 新皇哈哈大笑。 …… 四年后,八月十四。 十数骑快马进了京城,直奔战王府。 福伯一早就在府门口等着了,听到马蹄声,看过去,见是琪儿。 他高兴的见眉不见眼,等人到了面前停下马,立刻笑呵呵的上前去,“少爷,您回来了?”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句问话,还以为琪儿只是出了趟远门。 “回来了,福伯。” 回着话,琪儿从马背上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这是我让太医制的药丸,补神养气,您拿好。” “哎哟,老奴谢谢少爷。” 说完,借拿盒子的工夫低声告诉他,“王爷在门内设了埋伏,少爷要小心一些。” “多谢福伯。” 福伯让开身体,琪儿仿佛不知道门里有埋伏一样,大步往里走,后脚刚踏进门槛,一柄长剑带着劲风袭来。 琪儿躲过,迅速抽出腰间软剑攻了回去。 袭击的人是平阳县那边训练出来的暗卫,武功不低,且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