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市井鬼谷子-《承平伯夫人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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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会说,晋王的枕边人就一定针对奚王妃吗?这不是妻妾对立自古如此,像秦氏那种被主母善待的反属另类,有些未亡人手中有钱也未必肯和妾室相依为命。
唐氏喝了茶,噙了香,含着醒酒石,问客栈要了一个熨斗,要是没有就现买一把,这个朝代熨衣裳也是拿酒喷,她衣裳上的酒味足够多了,不用再喷,拿水熨一熨,也不能太整齐,有个差不多就得。
回王府照例带去街上的新鲜果品,周妈妈照例的接过来,让丫头们送给汤妈妈煲汤。
唐氏肚子里冷笑着回房,这群不长眼的,殿下现在旧人的房里,她们还在当王妃是新宠,在肚皮里又把四个陪嫁妈妈骂上一大通。
这位自奚家出来,为什么不能想想晋王梁仁也和奚重固一样的慰问军队去了,事实在唐氏眼里明摆着,鲁王侵犯南兴的八支军队谁斩的,六个主将的人头葬送奚重固手中。
还有两个被梁仁撵去东临,可唐氏不知道啊,她还以为残兵溃将的,自己跑回西咸去了。
晋王大婚的风光谁给的?
唐氏才不理会殿下大婚本就风光这话,津津乐道大过庆王三百万两银子的人到处都是,唐氏认定殿下大婚的风光与本朝的制度无关,全是奚十五姑娘带来。
而梁仁此前在刺角城的胜利,南兴的富裕......全是他约定与奚家定亲长的志气。
唐氏想到这里,又多明白一点,南兴富了,才有承平伯的出现,敢情伯爵夫人那个风流小寡妇如今的地位,也不折不扣是自己奶大的十五姑娘给予。
没有奚家,南兴哪里有伯爵出现,没有伯爵出现,哪里会有伯爵夫人。
她向着地上一啐:“我呸!亏你还好意思风光,在外面让别人惹不起。”打定主意更要揪出承平伯夫人的狐狸精尾巴,让她好好的臣服自己奶大的姑娘。
这样每每想到最后,唐氏忧心忡忡:“放眼王府也只有我这一个贴心人,唉,我可怜的姑娘啊,大老爷大夫人对你不好啊,生生的把咱们分开,让那些不长眼的巴结殿下的近身侍候,我可怜的姑娘,你可早点儿明白过来吧。”
这是心里话,承平伯夫人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家里安排过中秋。
这天到了,带着家人先拜承平伯的爵位,再受家人跪拜,赏赐发下去,关门摆宴无酒,看完月色烧夜香,回房歇息。
月光下清一色的白或黑,梁仁赏赐的珠花好是好了,样品数量不多也分三六九等,颜色或红或紫,守寡的人家不能佩戴,伯夫人让收起来明年出孝期使用,此时自主人起清一色的银首饰,银簪银钗银耳环,和月光相映,仿佛一地的好水。
她睡下来也想着今年的商会,就想到林鹏和侯三去西咸不知道如何,莫斗倒是又送来两回消息,林鹏兄弟只上个月报平安全无音信,周大贝是他们兄弟带来,今年还会跟着两兄弟来,还是他自己前来......伯夫人在满脑袋的琐事里入睡,沉沉的进入梦乡,醒来后,还是没有收到承平伯的回话,孩子,她到底怎么要才合适。
.....
秋风起舞,舞动西咸,众多盐矿包围的城池不分季节的喧闹,民以食为天,食以盐为神,如果问一道菜最不能失去哪味调料,想当然尔是盐。
非要抬杠的人可以说点心有甜的,那么下一个问题,一个人撑得住几天不吃糖,又撑得住几天不吃盐,盐是食中神,有盐即生力气,有盐就令菜的味道生动在舌尖。
这个城池叫七星,又是一个以附近地理命名的地方,它的附近最早有七个宛若北斗的露天盐矿,后来风雨侵袭地表,又大量开采,大大小小的盐矿星罗棋布,城池越来越繁华,人越来越多,家家户户不做别的营生,晒盐制盐交给鲁王府统一出售,就是他们的衣食来源。
盐是天然生成,挖出来研磨就得,盐的利润高昂和作用是历代朝廷掌控之物,外来的很难立足,往来不绝的商人大受欢迎。
鲁王府的地势,往北接壤西昌,往东比邻中成省,这块地方往西是异邦,往南也即出边界。
边城主要是诸王守,鲁王府往南的地方有小块细长溜的地方,和宁王的畏南封地两相遥望,在他们的中间是大片的沼泽地,是中成省往南的外围,中成省所以不是守边界的主力军,奚家以应援诸边城出名。
历代鲁王以盐控制周边的小国家和异族部落,谁要进犯就不卖盐,长期缺盐没有力气,鲁王府尽早一锅儿端,在没有找到足够自己本族本国食用的盐以前,西咸的边城几无战事,为数不多的大型战争都与“夺盐”有关。
鲁王府不想无味开战,就得考虑到边城以外的盐市场,王府买办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暂时拿诸王没有办法,西昌周王在很大程度上庇护诸王成为自己的屏障,西咸有盐,偷卖点出去,反正周王他是不管,说到这里要提到周王为什么没管老洪王,等到周王知道事情已发,最应该联手的宁王袖手旁观,周王殿下离的远又能如何。
他需要的是在大家共同利益上形成屏障,比如朝廷对封地自治产生新的干涉,周王才会出面,定王收拾川王,楚王踢南兴一脚这种,周王他也管不了,因为他和诸王之间也踢别人也踹别人,也挨别人的踢踹。
去年晋王梁仁不就结结实实踹他一脚,你不管尖角城勾结鲁王是吗?梁仁把烽火点了,看你出面不出面。
有些事情周王担当,有些就需要鲁王府自己留意,哪怕朝廷出再多的管制,经由鲁王府过明路的私盐贩子也照样逍遥,朝廷查不到是他们的能耐,朝廷查得到鲁王府概不承认。
路条,是假的。
盐引,是假的。
这年头已经会豆腐干刻印,想扣到梁廓脑袋上并不容易。
自古盐商不缺钱,盐商出没的地方有酒有肉有歌有舞,林鹏望着酒池肉林里的喧闹,慢慢的呷着自己的酒,侯三在他的不远处,和几个气质古怪的汉子勾肩搭背。
林鹏瞄瞄他,就要出现几句的感慨,老三像是天生人乱子,不管在哪里都自带熟人气质,在西咸逛几个地方,每换一个,侯三就很快找到兄弟,牌九推几把,花酒喝两壶,瞬间比林鹏这亲表兄还要亲近。
林鹏还是没有明说他来寻找本地盐商的可乘之机,他用的名义是前来寻找生意,有时候找不到也很正常,侯三多认识人多带来消息正合他意,看着侯三喝的差不多,招手叫他过来,温和地道:“昨儿说过你还记得吗?到日子了,咱们要回家去看看今年的货物可齐备,赶往南兴不慌不忙。”
“走......”侯三拖着嗓音说着,转身又向刚离开的酒桌挥拳:“老六,老八,在这等我不许走,明年老三再来会你们,喝到你们趴......趴地上......”
酒桌上反唇相讥:“侯三你个兔崽子,明年要是不来打到你家里去......”
“来,来来来,那个来,谁不来的......打你家里去......”侯三眼睛也斜了,脚步也虚着,林鹏半扶半抱他回到客栈。
两个人赶一辆带篷马车,侯三睡时林鹏赶,林鹏睡时侯三赶,这会儿只能林鹏赶车让侯三睡,算过房钱接过马车,伙计帮忙搬行李,再扶侯三上车,很快出城门,官道上秋风送爽鸟儿脆鸣,穿行其中心旷神怡之时,林鹏后背里冒出一句话:“哥,你想贩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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