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互相躲避-《承平伯夫人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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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伯夫人冷静处事时,她会发现寸步难行,就像庞石如今在南兴的日子,鲁王殿下频频的催促,他却总没有妙手高着。

    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有个陌生男子坐在他的对面,听到庞石的自言自语,男子道:“会不会真的与晋王有私情,世子爷在京里就拿这点做文章。”

    他指的世子爷,是鲁王世子梁谋。

    庞石看着这个刚从伯府商会离开的男子,郑重的点一点头:“说不好是这样,若真是这样,我一定揭开这对男女的狗皮,让他们奸情大白天下。”

    “那,承平伯是知情掩护的人,还是不知情气死?这点很关键,我想殿下会有兴趣。”

    他指的殿下,是他的主人鲁王梁廓。

    “不知道啊,不过可以查的出来,承平伯生前的用药,病情这些,医馆里会有记录。”

    庞石向他笑了笑,虽然庞大人经历两位殿下不曾得意,也因此展不开腰而形容猥琐,可他能当内奸这些年也有自己的能耐,鲁王府派来的人少有令庞石耳目一新,今天这个是例外。

    他着重的点评承平伯的死也是关键,以这位和庞石的见识,都想得通晋王在承平伯离世后继续抬举承平伯夫人的原因,杀鸡可以给猴看,喂鸡也一样可以。

    梁仁在刺角城的胜利致命鲁世子梁谋前往京城为质,两家打起御前官司发现送去的不是人质,是个厉害人物。

    鲁王呢,意图把老洪王连根拔起,南兴挑尖的官员不是死就是尽往京城,梁仁只要没被余下的南兴世家控制,他就控制余下的南兴世家,要令世家们层层感恩不难也不容易,善待他们身后事就是其中一条。

    这世上的事情谁能分得清便宜和吃亏?

    梁仁顺利掌控南兴,没受到地头蛇那种的为难,回头想想也有鲁王强悍的功劳。

    不过。

    倘若伯夫人顺利封诰是奸情下的产物,梁仁就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再多的东风也无作用。

    庞石和鲁王府来的这位相对着一笑,决不是打算当个神探,细细查明梁仁和伯夫人之间的清白,而是利用这场或许清白或者不清白的事件,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

    与文家丢失同款的古董现身承平伯府,顺风顺水的送给庞石大人一个机会,他要加官他要进爵他要大宅院,只有撵走晋王请来鲁王方能达成。

    他拱拱手:“请先生回复殿下,下官自当尽心竭力,只是有一条还请先生留意,今晚商会上第一个如意九簪的商人可否可靠?”

    “大人请放心,第一套亮相的如意九簪本就是鲁王府收藏,是我使个法子输钱给那个商人,拿珠宝抵债,该商人想买的香料,也是今晚我使人混进伯府商会里哄抬的价格,逼着他取出如意九簪,不管怎么查,该商人的来历清白。”

    庞石在这些年里是个勾心斗角的高手,却从来不是古董商人,他听到这里又产生一个疑问:“既然这簪殿下府里也有,为什么殿下不曾知道这簪的典故,远逊于殿下府第的承平伯府他倒说得一清二楚?”

    有本地古董商人作证,庞石也认为林忠说的是伯府自己的收集。

    对方又是一笑:“大人,我正要说到这里,”他压低嗓音:“文家有本代代传下的古董记载,据说上面全是古董典故。”

    庞石差点没跳起来:“这么说承平伯府圆的太好,反而露出马脚?”他搓着手原地转圈:“没错,林家和我一样坐老洪王殿下的冷板凳,他家以前有多少东西我虽不知道,也猜得出七八,承平伯为求子嗣蓄养姬妾花费颇多,他真正大手笔纳妾还是在跟随晋王以后,他家没可能有如意九簪这样的藏品,如果有林老夫人没可能不戴出来......是他家!伯夫人是文家古董丢失的知情人!”

    “大人可以从承平伯以前的人手暗查,据我知道的这些人当得起强盗。”

    “不不,那查不出来,承平伯以前的人手与殿下走私有关,个个都在暗处,不知道底细不知道姓名无从下手。”庞石摆摆手:“我先从伯夫人这里下手,一个杂货店的姑娘,她能懂多少防备?要么查出她和晋王的奸情,要么找出文家的其它古董.......”

    想到这里他兴奋不已:“伯府的藏品及商会出售之物,三件五件的出现在文家丢失的清单上可以说声巧合,十件二十件的就是铁证如山!”

    鲁王府来的这位垂着面容听着,慢慢的道:“大人还可以看看南兴其它官员进献晋王大婚的礼单,或许还能找出几件......”

    庞石流露出无奈,前几天他刚和这位碰面的时候,书生打扮谈吐不俗的这位以“清客寻找东家”的名义公然上门拜访,就提醒庞石留意南兴世家的礼单。

    可是庞大人不是古董商,他看来看去都差不多。

    他返身几步到书案前面,拿起上面新近送来的文家丢失古董清单,苦笑道:“你说的没错,这上面有白玉对瓶,乔远山进献晋王殿下的也有白玉对瓶,可是白玉对瓶找得出来成千上万对,我妻子事后听说,也往古董铺里看了一对白玉对瓶送到晋王府里,我家的雕刻仙桃,乔家的据说雕刻和合二仙,还有南兴其它人家共送白玉对瓶约上百对,仅这一个白玉对瓶字样,我还是不盘查也罢,否则查上三年也陷在白玉对瓶里走不出来。”

    鲁王府来的这位无话可说,喃喃道:“亏得商认宝拼着老命要为文听雨报仇,可是文听雨却不算信任他,文家遗传下来的手札商认宝没看过,他又上了年纪,又遭牢狱之灾,能默念出所有古董名称已算不错,虽然这些古董商掌柜的全看过,可他自己也说过,同样的古董雕刻同样的花纹,除非他亲眼见到才能认出,否则年代的不同、工匠的不同,造成同样的东西不见得就是文家古董。”

    就拿男人头簪来说吧,哪个朝代没有赤金白银的,哪个朝代没有赤金镶红宝,赤金寿星簪,赤金梅花簪,赤金牡丹簪,都有。

    “等承平伯府的证据差不多,应该让商认宝出面验看。”他这样想着。

    天光大亮,两个人拱手道别,晋王重视人才,路条开列得明白,商人也在王城出入无阻,书生更是如此,见几个书生并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相反在南兴现在的地位高涨时,没有书生拜见才是丢脸。

    “张先生慢行。”

    庞石送到门口,向这个他明知道不姓张的年青人道别,曹梦星同他道别,大步走入雪中。

    漫步南兴街头的感觉充满奇妙,鲁王器重的这位幕僚不由带出骄傲自豪,他的出现是必然性的,古人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文听雨死在西咸王城,至今还有人认定鲁王殿下动手;文家的古董被硬生生拐出西咸王城,丢失在西咸地界上;眼看无路可走的晋王梁仁说翻身就翻个彻底,斩鲁王大将、夺庆王风头、金殿上向鲁王府发难打起官司。

    晋王在全国的名声飞也似崛起,有夺西昌周王风采之势,周王他不会在意,他巴不得多出来两个这样风头强健的,这都是帮着他和京里较劲的生力军。

    曹梦星觉得这一切的改变与章乐瑜有关,四十岁上下的梁廊和二十岁出去的梁仁不约而同的器重年青幕僚,曹梦星和章乐瑜的比试在所难免。

    呵,联姻奚家,张汇青失踪,文家家产尽失......这都不是小事情,曹梦星因此有认定的底气,因为重要的幕僚先生们有参与一切大事的可能。

    曹梦星昂首走向清晨入骨的风雪里,南兴我来了,章乐瑜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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