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奚端秀感觉被逼急,她拿得出奶娘重归麾下的热血,虽然这热血用在这里浪费,如果她用在一统南兴官眷,晋王梁仁会感激她的助力。 毕竟妻子有没有表现向丈夫的忠心都不重要,在他们的夫妻关系里,奚家是盟友,梁仁希望是永远,只要奚重固不倒和奚端秀不作,就是晋王的优势。 奶娘唐氏的回归加深夫妻裂痕,在殿下夫妻中间横着的那道锦帕,下面盖着“依靠奚家”的锦帕,将随时破碎,露出奚端秀认为血淋淋的现实,我奚家成就你,你怎敢这样对我。 这是奚家的人,数百年的显赫造成骨子里自有的特色,每个人表现的不会一样,也表现在不同的对错上面,因此奚六姑娘也有她的表现。 六姑娘不是十五姑娘稚气,早在京里出来南兴的闲言时,奚六姑娘嗤之以鼻,她认为这是一种政敌诋毁的下作手段。 她的十五妹夫还在新婚之中,十五妹生得容貌娇美,六姑娘回家吃喜酒时,江氏和姑奶奶们说笑的时候,把梁仁坦然确立枕边人地位的事情说出来,这一番话出自闲聊,江氏呢也顺便的告诉小姑子们,十五妹夫不是情种,倘若十五妹以后哭诉殿下移情,娘家不可能受理。 江氏这样说是奚家出嫁的姑娘们里,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少,这是这样的朝代不是吗? 除去奚重固这房头的妹妹里有这样的夫妻纠纷,隔房头的也有,也跑回娘家向江氏哭诉,认为奚家这一任当家的主母理当受理。 受妾室的气了,斗气没赢了种种,都跑回来就哭,她们也有理由啊,大夫人江氏在内宅称王。 江氏心想我管天管地也只能在自己家里,没法管到妹婿们床上,再说有关夫妻的事情有句至理名言,别管! 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和好后,哪天犯抽抽的两下里一合计,咦,你娘家怎么能怂恿你凌驾与我呢?要知道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以后是娘家养老还是入婆家坟山。 这是男人的恼怒。 女的听完以后重新掀桌,敢情我天天好茶好饭招待你的狐朋狗友,他们却在背后捣鼓你欺压我?要知道你老了以后是妻子侍奉病床,难道你不能动了就抬去狐朋狗友家。 所以能想起来,又能记住的话,不被当时夫妻诉苦哭诉这种的迷惑,最好别管。 提供一双耳朵听着,倒一杯薄酒共醉,这样最好。 江氏就是这样办理,听着,临走时送点儿对方心爱的吃食,如果这样也得罪人,那要知道随便提供意见也同样的得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姑奶奶们归宁的说说笑笑无话不谈,把丫头撵出房门,夫妻间的话也照说不误,为十五姑娘出嫁而回,重点不会跑偏,时不时的就回到奚端秀身上,有奚重固是保山,晋王殿下的风流无人询问,至少不会在江氏的面前谈论晋王是否风流,这将变成怀疑奚重固。 换成其它的家里也许有出言冒失的,那也许建立在娘家不趁心,奚重固不折不扣是姑奶奶依靠,就算知道晋王有枕边人,也只会私下讨论。 在她们的说话声里,江氏无意中想到,就说上几句,预先打个埋伏,也暗示姑奶奶们给十五姑娘来点心得,你们一个一个的不都是从夫妻磨合中过来。 姑奶奶表面撇嘴:“好意思的,这就过了明路?”背后想想晋王倒也坦荡,至少不曾左瞒右哄。 京里有关晋王品行不端的谣言出来一个月,奚六姑娘也坚持她的看法,这是鲁王世子梁谋的阴谋,别看他没在这些谣言里出现过。 人的坚持有底限,当谣言越来越炽烈,四十天、五十天......奚六姑娘还是坚持不信,但她的坚持必须根据现实有所改变,这场经过冯慧妃、毛太宰夫人、武定伯及岳父宁国公挑起的闲话即将转入政治舞台,六姑娘征求丈夫同意以后,分别给娘家和奚端秀来信,细细的描述京里的这一摊子风波。 “妹为王妃,承担职责,当约束命妇安守家门,并进谏殿下回避,倘或谣言四起与南兴,当断其根源,截其中流,勿令殿下与妹名声受损。” 奚六姑娘在这里没有提到承平伯夫人,她是奚端秀的娘家人,不是晋王妃的谋士,哪怕伯爵夫人在这场风波里离世,只要保住奚端秀和晋王梁仁,奚六姑娘就会在事后松口长气:“这事情过去了。” 这封信来的火上浇油,奚端秀咬牙切齿,像任何一个被触碰底限的人那样痛到根源,她咝咝的吐着寒气:“好啊,他们还真的敢!” 就这一句话,晋王与承平伯夫人的奸情在晋王妃这里确立无疑,奚六姑娘写信提醒的好意得到扩散,六姑娘只字不提伯夫人,最后一句,“勿令殿下与妹名声受损”。 凡是坏女人都留不得,奚端秀脑海里盘旋着这种想法,随着沙漏一点一滴的过去,愈发的强烈,随时令她震耳欲聋。 她把信的内容告诉唐氏,唐氏一直在旁边等着,知母莫若女,知女莫若母,奶娘和奶大的姑娘心心相印,她清楚的捕捉到奚端秀内心所想,也安心的要陪奚端秀大干一场,至少不能让十五姑娘吃亏,也所以她的身份相当重要,唐氏也借机报仇雪恨。 “咦?” 她故作疑惑:“京里六姑娘哪有大老爷耳朵尖,家里都知道大老爷兵权拿的稳稳的,像是京里有通风报信的人,什么时候上奏章该说什么,大老爷从没弄错,京里的消息没传开来,大老爷也往往就能知道,怎么......” 故意停顿一下,奚端秀愣神,嘴唇上刚回来的血色再次消失,打击像雷打下来让她双眸无神,娘家的支持是她在一位殿下面前的底气,就像奚重固只需要给梁仁以底气上的支持,梁仁就和鲁王周旋到登门提亲,那么失去呢......奚端秀不能想像失去娘家的支持,她将流落何等地步。 喃喃道:“是啊,家里为什么没给我写信提醒?” “哎哟,我的姑娘,你跟前有我的时候,几曾这般糊涂过,你好好的想想,姑奶奶对娘家重要,还是王妃对娘家重要?”唐氏苦忍数月,终于等到这一天,她竭力压抑着自己说的不疾不徐,看似没带上半分私怨。 这看似苦口婆心的话是奚端秀承受的再次雷击,压力过于强大,奚端秀坐立不住,伏下身子到椅子扶手,一时间痛彻心扉,紧接着全身上下无处不痛。 “你,你说的没错......” 唐氏哭了起来:“我的姑娘啊,哪怕你被南兴的贱人折磨的断了骨头销了筋,只要你的骨头还能顶得起来凤冠,就是奚家的荣耀啊......” 奚端秀死死的拧住胸口衣裳,她也刚好想到这里,原因不是她以前对江氏有怨,也不是向奚重固有怒,像她这样世家的女子,许亲清一色的钟鼎之家,过门以后维持夫家的体面,维持娘家的荣耀,当事人在这里的付出可以不计。 像这样世家的女子,光从自己奚家就听到无数此类的传闻,姑姑、姑祖母的、姑曾祖母的......奚家的家大业大,自己家里的就足够听。 谈话和来信促使事情发展到这里,奚端秀向江氏有了怨恨,这怨恨也许早就有根,奚老夫人离世以前奶娘的行为,等于怀疑江氏会亏待十五姑娘,江氏妥善的处置婆婆的话,奚家大还是老太太的东西大?老太太的东西全留给十五姑娘好了.......这不可能,老太太亲生的有三个儿子,亲生而活下来的有七个女儿,另外还有两个是庶生女儿,奚十五姑娘排行十五,并非奚重固这房有十五个妹妹出嫁。 江氏一边任由唐氏撺掇,一面悄悄的买好老太太的心腹人,话不要多,两句就成:“老太太的东西自然平分出去,大老爷可以不要。” 最后奚端秀得到的份量多些,其余的人均分。 公正总还是有的,奚老夫人在长媳冲喜后缠绵病榻数年,她离世的那年,奚家当时还有好几位姑娘没有出嫁,在江氏眼里全是娇姑娘,都要分东西,未来主母这样看,家下人等也这样看。 而江氏长女次女的年纪和奚端秀相差不了几岁,奚老夫人确实是能生的典范,有人说她是生产过多消耗过大而亡,江氏也不含糊,奚老夫人离世时至少看到孙女儿。 而唐氏跳的再高,继承家业将照顾弟妹的奚重固永远是上上份儿,老太太的东西早就在奚重固娶亲的时候倾倒一边,奚家也永远比老太太的东西大,江氏已有奚家,没必要和奚端秀争东西。 如果这曾经出现过的怀疑算一点儿旧恨的话,那么今天事件的走向让这怨恨正式成立。 在这样的朝代里有种看法,被娘家抛弃是出嫁女子的悲哀,奚端秀更这样认为。 在巨大的破碎感里她拼命的寻找着,还有谁能帮我......她猛然抬头向让唐氏道:“我兄!他得管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