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空降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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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之秋》是苏慕的片子,很典型的文艺片,但出品方为了造势,愣是举办了一个极像商业大片的首映礼,几乎邀请了半个娱乐圈的艺人来参加。
夏新然也来了,但冉霖几乎没和他说上话,随着工作人员的安排,匆匆就坐,很快,首映礼就在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里,开场。
冉霖坐在台下,甚至看不清台上苏慕的脸,可当各种环节结束,真正开始放电影,苏慕的五官便在镜头里清晰起来。
一举手一投足,尽是魅力。哪怕只一个轻微抬眼,都好似藏着千般情绪,万种话语,让你看得入了神,迷了心,不自觉被夺了魂。
冉霖以为国民趴体那晚见到的苏慕,已经足够吸引力了,却原来还不及镜头下的百分之一。
这人天生就是要演戏的。
冉霖几乎是带着尊敬的心情在看,并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登上此境。
首映礼之后没几天,就到了《白咖啡》的首播庆典。虽然一个主演,一个只是友情站台,但都是王希的人,自然一起出发去庆典现场。
当天下午,冉霖便到了公司,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换了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也吹得利落帅气,之后便在休息室里待着。
韩泽是从剧组请假回来的,临近下午四点才到,来了便一头扎进化妆间。冉霖以为要等到坐上同一辆车,才能看见这位同事,却不料造型完毕的韩泽,竟推门进了休息室。
“等半天了吧。”
造型完毕的韩泽,一身黑西装英俊潇洒,气场十足,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让冉霖意外的是他说话的语气,比平日里让人舒服了几百倍。
冉霖怀疑对方穿的那身西装有“友善加倍”的属性。
“没有,”冉霖礼貌起身,寒暄道,“我也刚弄完。”
韩泽点点头,很自然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笑模笑样道:“最近忙什么呢。”
冉霖不确定韩泽知不知道自己试戏影版《凛冬记》的事,便谨慎道:“要真能忙起来倒好了,就是不忙,才心酸。”
韩泽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眼神里隐约还有淡淡喜色,语调倒是贴心的:“《薄荷绿》的事情确实很可惜,不过资方选张北辰也情有可原,毕竟名气和人气都……”说到这里韩泽像忽然意识到不妥当似的,连忙特真诚地补救,“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是想说机会嘛,总有的,你不用太着急。”
冉霖扯扯嘴角,露出淡淡微笑,心里却一片明镜了。
第一,韩泽不知道影版《凛冬记》的事;第二,韩泽的和蔼来源于“你已经失去和我竞争的资格了”的认知,这种认知让他愉悦,让他放松,让他难得亲切友善。
其实韩泽的思考逻辑和行为方式是很容易懂的——气人有,笑人无,这六个字足以概括,简单而直接。
冉霖发现看透之后,反而生不起气了。
王希发现韩泽和冉霖都去了休息室之后,就慌忙赶过来了,好在韩泽没抽风说什么蠢话,推门进来的时候,屋里气氛倒其乐融融。
“车到了,走吧。”王希淡淡道。
冉霖起身,先从门口出来,韩泽跟在后面,走没两步,忽然伸了下胳膊,露出腕表,装模作样地看时间。
冉霖背对着他,没发现,包括刚刚交谈的时候,对方的手表也一直藏在袖口,所以并没有特别注意到。
可正对着韩泽的王希看得清楚,简直想喷一口老血。
自那次剧组探班之后,她对韩泽就一直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她以为这个意思已经够明显了,可韩泽似乎以为她在闹脾气,连戴手表这招都想出来了也是难为他。
当初送韩泽表的时候,王希就说得很明白,意思是送给韩泽就是让他戴的,为了避嫌,自己肯定不会在公开场合戴那块女款。
结果韩泽直接说你随便戴吧,我不戴,这个款式就女里女气的,太娘,而且如果我一直戴着某一个品牌的腕表,形成固定印象,等到其他品牌腕表真正想找我代言的时候,就会有顾虑。
王希当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仅是心里的一盆火被人浇了个凉透,更是震惊于韩泽丝毫不切实际的自我认知。
韩泽所谓的那些担心,尤其是代言方面的担心,幼稚到她都不想说话。以韩泽的咖位和前景,再奋斗十年,都未必会被有逼格的腕表品牌找上门。担心影响代言的想法,就像蚂蚁担心自己站在路中间会绊倒大象一样神奇。
可后来她也接受了。
因为买表的时候冉霖在旁边看着,她送表的时候头脑一热,没多想就让韩泽戴,可恰恰是被韩泽拒绝之后,才意识到也许这样更好。
于是那天起,她手腕上就多了一块表,即便韩泽不戴,每次自己看时间时,还是有一种恋爱的甜蜜。
现在她已经把那块破表处理了,眼不见心不烦,彻底翻篇,结果这人倒把表戴上了。
王希见过很多脑回路简单的人,但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
如果有时光机,她会毫不犹豫回到当年那个自己面前,提醒对方先去看看眼科,再恋爱。
眼看冉霖已经走出去七八米远,王希来到韩泽身边,和他并排往前走,同时小声道:“表摘了。”
韩泽失落蹙眉,带着点哀怨咕哝:“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都这么低三下四了,差不多就得了。”
王希压下胸口郁结之气,直到坐进车里,再没说一句话。
碍于同车的冉霖,韩泽也不好发作。
冉霖觉出气氛有异,但鉴于曾对二人关系做过推测,所以如果套入“恋人吵架”的设定,倒也符合了,便躲得远远,免得被战火波及,一心只盼着等会儿那顿鸳鸯锅。
晚上十一点十分,就在冉霖抵达蜀斋的时候,送韩泽回到公寓的王希,连屋都没进,直接站在玄关,和韩泽摊牌。
“我就说一遍,我没闹别扭,我们分手了。”王希的声音很平静,不像伤心分手,倒像知会一声。
韩泽愣住,从没想过会在王希嘴里听见这两个字。他以为即便有说分手的那天,也是自己腻了,烦了,不想再应付这个老女人了。
“你这算以退为进吗?”韩泽的不快毫不掩饰,几乎要从声音里冲出来,“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王希微微皱眉,想让他小点声,又觉得反正速战速决,没必要。
低头拿出手机,在里面翻出几张照片,举起来亮到韩泽面前。
韩泽疑惑地凑近去看,照片是晚上拍的,镜头里是一家灯火通明的饭店的包房窗户,从半遮半开的窗帘里,可以清晰看到坐在窗边的他,正和一个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接吻,旁边还有朋友在笑,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熟面孔,几乎把剧版《凛冬记》的几个主要年轻演员都承包了。
“玩得嗨没关系,”王希知道他看清楚了,从容把手机收回来,“以后记得拉窗帘。”
韩泽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王希耐心等他说完,倒要看看他说什么,结果韩泽说的第一句话是:“被狗仔拍到了?”
不是劈腿的心虚或者愧疚,而是对绯闻的担心——这样的照片流出,他的暖男人设会瞬间崩塌。
把自己的公众形象放在首位合理合法。
但王希总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以为他多少会有点在意自己的感受。事实证明,这世上最难堪的事,就是自作多情。
“今天上午发到公司的,公司只能出钱买回来。托你的福,我被骂得那叫一个惨。”王希歪头,轻嘲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
韩泽不动声色,暗自舒出一口气。
王希却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漠然:“我不耽误你找真爱,你也不用担心我公报私仇。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我还是会努力为你争取好的资源……”
“不用,”韩泽打断他,脸上再没有佯装的温柔,竟真就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专心带好你的冉霖就行,但愿他不是烂泥,可以扶得上墙。”
王希的眼睛微微瑟缩了一下,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又不愿意相信。
韩泽似笑了一下,又好似没有,声音却忽地和煦了:“我要换经纪人。”
王希轻轻吸口气,又慢慢呼出,好让心跳不那么过速:“你还记得住我带了你几年吗?”
“我知道,是你把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咖带到今天的位置,”韩泽说,“但你和我也都清楚,从去年到今年,我的演艺事业停滞不前了,不,甚至有倒退,我不能说都是你的原因,也有我自己运气不好的成分在,但我还是觉得换一个全心全意带我的经纪人更好。”
王希扯了下嘴角:“你的意思是你的发展不顺是因为我带冉霖分了心?”
“各种原因都有吧,”韩泽耸耸肩,一副这种问题就没必要探讨了的架势,“反正我们现在的关系也不适合再继续合作,你可能行,我实在不行,所以要么你和公司申请,要么我和公司申请,早换早了,大家都轻松。”
王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点头:“行。是不是最好再给你换个女经纪人?”
韩泽微笑:“都分手了,说话就别这么酸了,希姐。”
王希心里一阵刺痛,但脸上仍淡定从容,那是她最后的骄傲:“你知不知道我在奔腾时代的时候就是金牌经纪人?”
韩泽歪头想了想,语气轻佻里,带着奚落:“那为什么走的是你不是姚红呢。以及……你带出过比陆以尧还红的人吗?”
王希直直看着他,不敢把目光错开一下,仿佛错开,就输了。
韩泽环抱着胳膊,任由他看。
这段感情——如果算的话——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他韩泽占据绝对的主动,他还真不怕王希。
“你的要求我会和公司转达的。”对峙到最后,王希也只有这么一句。
韩泽大获全胜,神清气爽。
其实他对王希早就不满了,他觉得以自己的条件理应有更旷阔的空间,全公司都以为是王希把他带出来的,他倒觉得王希把他耽误了,如果他跟着的是姚红,现在早就比陆以尧还红了。
……
冉霖以前在别家蜀斋分店里吃过饭,所以一到夏新然约的这家店,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别处的蜀斋,远远看着就知道是四川火锅,可这家装修的门面不像火锅店,倒像文艺书店,如果不是站在大门外就能闻见的花椒香,他八成就要给夏新然打电话再确认一下地点了。
相比其他分店,这里的客人也更少,而且因为装修格调的缘故,并没有一眼望过去的桌子挨桌子的大堂,反而每桌都半遮挡,像个咖啡屋。
不过吃火锅没有文静的,所以虽然看不太清其他客人,可热辣辣的嬉笑怒骂不绝于耳。
这家的包厢也很别致,全用的地域特色命名,文殊院,宽窄巷,杜甫草堂,还有最宽敞的能容纳二十五到三十人的一间,叫乐山大佛。
冉霖跟着服务员进了“文殊院”,只见顾杰和夏新然已经喝上了,一人一杯扎啤,桌上除了一盘“水煮花生和毛豆”,再无其他,桌子正中一个空荡荡的炉灶口,凄凉忧伤。
随着服务员离开,包厢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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