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佬,给自己找个伴儿吧-《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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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大佬十分努力地狠了一把心——不能对那小子太好,免得他又会错意!

    ……

    夏大佬说忙倒是不假,圣诞之后他着实又忙了好一阵子,在床上躺了没足一天就不得不绿着脸爬起来主持大局。时间打着滚蹿得飞快,几周时间眨眼而过。在他的地盘上蓄意闹事的主谋一直没能查出来,而诸位元老对他扩张太快、树敌太多、引起差佬注意的怨言也与日俱增,夏六一这头派崔东东好言哄着长老们,那头该打该抢是一步没停。

    他的重点打击对象肥七,赶在春节前又跟他大战了一场,带人挑了他好几个场子。他故意把葛老安插那红棍调去打头阵,那小子没死没残,居然还挺争气地连砸肥七三个夜总会,连带兜回来一麻袋现金。

    夏六一把那红棍叫去泡温泉,温泉室被清了场,偌大的池子里就他们俩。

    夏大佬慵懒地仰着头靠在池边,脸上敷着一条湿毛巾,赤裸的上身大大小小的旧伤疤都被泡出了深红色,在他流畅起伏的修长肌理上显得格外狰狞。

    这位兄弟一进来就被夏大佬满身伤疤惊了一跳,想起“黑色儿童节,双刀血修罗”的传说,顿时满背森然,意识到这位大佬当真是刀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半点水分不掺。他腰上围着毛巾,战战兢兢地下了水。

    房间里热气蒸腾,温水煮得他骨头都软了,夏大佬仍旧是大刀阔斧地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他看着大佬岿然不动的姿态,愈发忐忑。

    夏六一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而冷淡,“你外号叫大疤头?”

    大疤头立即将背脊挺得端端正正,“回大佬,我头顶有条大疤,以前被人砍的。”

    “后来你砍回去了?”夏六一道。

    “回大佬,砍回去了。”

    “现在他也是大疤头?”

    “不,他现在没有头。”

    夏六一嗤地笑了笑。

    “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

    “大佬明示。”

    “你是个有种的小子,”夏六一懒懒地道,覆在毛巾下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英雄不问出处,过去的事我懒得过问,只看你想往哪里去。走对了方向,你不仅是大疤头,还是大疤哥。走错了,也只能没有头。明白我的意思?”

    因为大佬始终懒洋洋地敷着毛巾,不能令他看到自己无比真诚的表情,所以大疤头只能试图用无比坚定的语调来聊表忠心,“明白,大佬!”

    “出去吧。”

    “是!”

    泡了半天温泉,接受了这么一番看不出大佬情绪的警告,这位未来的大疤哥满怀心事地出了水,一路竭力要走得脚步稳重,装那镇定模样,结果是磨磨蹭蹭,半天才过了走廊转角。

    夏六一在湿毛巾下头闷声不吭,直憋得满额青筋,一直到他脚步声听不见了,才终于能够一下轰出个大号喷嚏!激起一池涟漪!

    “阿嚏——!”

    他把毛巾从脸上扯下来,擤了把鼻涕随手扔出老远,“操!”

    他妈的鼻子堵得要死,说话跟哭似的,不盖毛巾根本不敢开口!这熊玩意儿滚出去也不知道滚快一点!

    小马光着脚板心啪啪地从外头跑进来,“大佬,许探长打电话约您明天吃饭。”

    “妈的,”夏六一带着哭腔骂道,“年还没过就慌着要钱来了!让崔东东去陪他,包五万块红包,就说我今晚有急事飞泰国了。”

    “大佬,”小马蹲在池子边上犹犹豫豫地建议,“您要不要找医生再来看看?我觉得您这像鼻敏感。”

    “鼻敏感还有得治么?!看了有屁用!”夏六一熊掌一拍,撩他一脸水,“去给老子备衣服!阿嚏——!”

    他又病又忙,高烧褪去之后到现在十几天了,鼻涕依旧长流不止,酸痒难耐,日子过得是昏天黑地,故而早就将某个惹他烦躁的扑街仔抛之脑后。直到小马一边伺候他老人家打领带一边道,“大佬,下周就过年了。”

    “唔。”夏六一哼出声瓮瓮的鼻音。

    “我后天要回广州乡下,东东姐下周一去泰国。您看您这……”

    “都趁早滚,”夏六一不甚在意地说,“去找财务支五万块,当我给你奶奶包的红包。”

    “别,别,不用了,”小马急忙道,“她八十几岁人了消受不起啊,大佬。”

    “少屁话!出去叫车。”

    小马屁溜溜地往外滚,滚出两步攀着门倒回来,犹犹豫豫地,“大佬,您看,我们这不是担心您一个人,嘿嘿嘿……要不您跟我回乡下?”

    “老子不喜欢去田里喂蚊子!行了,瞎操什么心!滚!”

    小马滚出半个屁股又倒回来,期期艾艾地,“大佬,东东姐说姓何那小子之前问过她,想请您去他家里过年?您真要去?我觉得那小子鬼头鬼脑,没安好心……”

    夏六一一皮鞋把他砸出去了,“你管老子去哪儿!滚!”

    ——再说老子还没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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