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玩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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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觉得读书人清高不爱钱财,真宗年间就有一桩极其著名的官司:两个宰执与一个寡妇的纠纷,这寡妇姓柴,丈夫死后有十万家财,本要改嫁给当时官居宰执的张齐贤,结果她原夫家的人上告表示不赞同这桩婚事;柴寡妇反手也来了个上告,告另一个宰执向敏中,说他向她求婚不成就撺掇原夫家的人拆她新姻缘。
这闹剧闹到真宗面前,真宗觉得有些丢人,各打五十大板,将两个宰执都给撤了。
这就是家财万贯的魅力,连官居宰执的人都争着要娶寡妇!
因此榜下捉婿之事,在大宋是非常常见的,年年都能促成许多好姻缘。甚至还有一些士子没考上就已经美滋滋地放言说:“现在媒人可都别来找我,等我考上之后各家小娘子争相求嫁,美得很,美得很!”
王雱听到王安石提榜下捉婿,很是得意地说:“这个您不用担心,爹您想想看,我这才十三呢,明年要能中也才十四,按照朝中律例,男子得十五才能婚配,抢了也没用,不作数!”他可是被王安石逼着背过大宋律例的,区区大宋婚姻法难不倒他!
王安石无言地摇摇头,摆摆手让王雱赶紧走,别留着碍他眼。
王雱带着小妹蹦跶去司马光那边,先把小妹送去和司马琰一块玩,自己则去接受司马光难如上青天的考校;顺利过关后,王雱以寻小妹回家为借口找他阿琰妹妹玩去。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有许多事要聊。王雱刷刷刷地画了几张图、借用了司马琰的颜料盒子,哄小妹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玩填色,自己则拉着司马琰坐在小荷花池边说话。
司马琰如今天天研究药理,给人开方子是不成的,不过在食疗方面倒是有不错的进展,她娘的体虚症都被她调理得很不错。
相较之下,王雱最近的生活就比较乏善可陈了,每天都在学习学习学习!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聊到饭点,张氏寻出来时就看到两人撇在小妹坐在荷池边对着枯荷说话。
见王雱的手还搭在自家女儿手腕上,张氏不由轻咳一声提了个醒,才招呼道:“都成两邻居了,往后有的是时间可以聊,先吃个饭吧。阿雱,你和小妹也在这儿吃啊,我已经叫人去你们家里说了。”
王雱正一本正经地哄司马琰教他把脉,手还搭在司马琰手腕上摸来摸去耍流氓——啊不,学把脉。张氏咳那么一声,王雱立刻咻地把手收了回去,有点小心虚地跑到张氏身边装乖卖好。
司马琰就是真的很正经了,毕竟学医并不是容易的事,新手入行摸来摸去摸不准脉很正常。她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等看到王雱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才发现王雱说要学把脉很有可能是借口,这家伙纯粹是想摸个小手!
司马琰:“……”
司马琰的耳朵后知后觉地微微发烫。
前世他们一直醉心专业,心无旁骛,都不在意情爱之事,无知无觉地度过了青春萌动的年龄。等专业与事业都进入平稳期,他们竟都到了许多人严重的“大龄未婚”年龄,但凡有个走得近些的异性父母都恨不得立刻将他们凑一对。
那个时候,她对父母的相亲安排都是非常抗拒的,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答应与王雱相亲,也是因为好奇王雱是怎么克服生理上与心理上的痛苦、年纪轻轻就取得旁人艳羡不已的成就,而不是觉得自己和王雱可以凑成一对。
现在不一样。
现在他们都还小,父母都不会逼迫他们随便将余生交付给另一个人,甚至还煞费苦心地提防他们早恋——偏偏父母越是提防,他们悄悄用暗号对话、悄悄互赠礼物时感觉就越觉得惊险刺激、快乐无比。
人大概都是这样的,越是逼迫越不想做,越是禁止越是想偷偷试试。
饭桌上,王雱目不斜视,忍住没有偷瞧司马琰,积极给司马光布菜,口里说什么学生伺候老师是应该的。
被司马光瞪回原位,王雱又和张氏说起王安石提的“榜下捉婿”,感慨道:“我爹就是舍不得我成亲,怕我有了小家眼里就没爹娘了,我是这样的人吗?而且考不考得上还不知道了,他这就担心起来了,古人说的‘杞人忧天’大概就是指爹这样的吧!”
接着他又把给王安石讲的那套“我还没有到婚配年龄”的说法给司马光他们讲了一遍。
吃过饭后歇了一会,王雱提议两家人一起去澡堂搓个澡庆祝一下久别重逢。
结果到澡堂子之后,司马光就把王雱在饭桌上的杞人忧天高论给王安石说了。
王雱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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