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赫洛抹了抹脸上的水,倚靠在池壁上发呆。 长长睫毛上的水珠渗进他的眼睛里,他闭上眼,虚幻的记忆因为水的浸泡而变得真实,使他恍惚觉得沙耶罗会从水里跃出来,托起他的身体对他微笑,叫他“小兔子”。 如果虫洞真有穿越时空的缝隙,真希望能回到那个时候,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他心想着,假如再回到沙耶罗离开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抓住他的手不放他走。 但这一切都基于“假如”。 现实有时候比梦境更让人意想不到。 梦境的主体永远是“自我”,而“自我”在这浩瀚宇宙、茫茫太空间,存在的时间与意义哪怕连一粒尘埃比不上。任何一个人消失,星系都会仍然存在,行星依然围绕着恒星旋转,亘古不变。 变得只有人类这些渺小得如同蜉蝣一样的生命的命运罢了。 即使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时空也不会因此而出现一丁点儿裂缝,只是无动于衷的、近乎冷血地聆听下去。 ——冷血。 冷血的杀人机器? 安藤片刻前的声音忽然又在耳边响起来。 他仔细回味了一下这个加诸在沙耶罗身上的陌生的形容。 在他的印象里,沙耶罗自然跟“冷血”这个词扯不上一点关系。 但也许,仅仅是于他而言。 他俯身沉进水里,意识从美好温暖的记忆河流里淌过,在黑暗中流入某些细小的岔道。要说关于沙耶罗阴暗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譬如,沙耶罗曾对那个在高中时伤害了自己的家伙下了怎样的狠手。 加图,一个不折不扣的贵族公子,他参加国际骇客大赛时的搭档。假如没有他,加图会是大赛当仁不让的第一名。 那个家伙在他的头盔传感器里设了一串阻挠代码,险先摧毁了他的脑神经,让他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差点变成疯子。 骇客大赛的第一名也自然与他失之交臂,成为了他终身的遗憾。 但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苏醒的第一天,就在隔壁病房见到了险先害死自己的家伙。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家伙坐在轮椅上的模样。 他的脖子以一种可怖的角度歪曲着,颅骨胀满了血水,像晶状体般呈现出恶心的半透明状,口水从无法并拢的嘴角淌到胸口,头不住地点着,像在朝自己道歉。 医生说他在去一个赌场的夜里嗑了新型毒品,脑子里变得跟空壳没什么两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