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这么?想着。 他?在楼内世界怎么着?也?算说得出名号的一个人物,和燕危这样的人一起创立了神秘莫测的玄鸟,除了认识燕危的那个副本,他?从来没有当过第二。虽然也是那些被生死拖拽的蝼蚁,好歹也?是那么一个并不是最渺小的蝼蚁。 副本中每时每刻都有人离去,有的人死得还算有意义,有的人死得啼笑皆非。他?死得不算轰轰烈烈,却也似乎没什么?作用。 像是波澜壮阔的交响曲起了个豪情万丈的前调,结果突然琴键裂了。 无?疾而终。 应该是要可惜的。 可是他对自己太狠,狠到这些情绪都被他?选择性地割了出来,造就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林缜。他?一点都没有自己要死了的害怕,也?并不觉得可惜,心中一潭死水到空荡,想的是死了以后燕危他们会不会阻碍重重。 还有林缜,没心没肺的,恐怕连怪他都不知道会不会怪。 林情想着,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远处的皑皑白雪地上,月色洒下,他?险些被满目的白光晃了眼睛。他?出神了刹那,燕危已然在他身侧蹲下。 “怎么会这样?”燕危纵然在通讯中猜出一二,也?没想到林情身上的伤势这般可怖,“这些是……” 他?看了一眼林情露出衣袖的手背——那上面泛起了黑。 宋承安说:“尸斑。当时我在观音金像上研究阵法,林情听到林缜呼救,循声而来。当时正值这个大阵运转,邪气鬼气直接冲进了他?的五脏,我觉得……回天乏术。”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林缜。 林缜却优哉游哉地在一旁站着?,身上的伤口也没处理。这疯子看了一眼林情,又看向鱼飞舟,“切”了一声:“要不要这么?一个带一个的?鱼飞舟你那个技能是嫌没有用武之地?这样子,一个带一个的,我们直接减员三个,啧,还挺厉害。” 燕危懒得管这嘴里没点好东西的傻子。 耿梁说:“我看不到,却能感觉到浓浓的死气,这是……”将?死之人。 燕危仔细看了看林情身上的伤势,得出了和宋承安一样的结论。 “是不是没救了?”林情问他。 燕危双手不自觉抓紧了些。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学,冷风灌进燕危的衣领中,凉飕飕的,冻到人心里。 他?不甘心。 林情显然是被那恶念骗了。那脏东西动不了他?,却想要让他后悔。这一切不过因他?而起,是他要带林情林缜进顶层,也?是他要挑战那一丝不可能,让恶念盯上了本不该卷入的林情。 因为他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林情和其他过客不一样。这个人是他初来时的朋友,是他第二次重来不需要记忆都可以放心的队友。 但宋承安说得对,这身体没救了。 鱼飞舟站稳之后,撇开了宋承安扶着他?的手,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道:“让我再试一次。” 林缜皱眉看他?:“你这浑身的伤……是八百遍了吧?再试下去真就一带三,那卓不是东西血赚,那也太不爽了。” 他?还笑了笑;“我说你比我还紧张?人都是要死的,不过……哎,哥,你还能撑多久,够我去找晏明光打一架不?我到现在都没能和他?交手。” 林情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眼皮一抬,没有丝毫血色的面容动也没动:“你麻烦不麻烦?” 林缜撇了撇嘴。 林情看向燕危,冷静道:“燕危,别管我了。去做你想做的,我不怕死,林缜也?不知道死为何物,情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这是你教我的。” 燕危双手攥紧,指甲已然把掌心掐出了血来。 “你怕,”他?说,“林情,你怕。” 鱼飞舟都不知转移了几次林情的皮外伤,那如污泥一般的尸斑一次又一次爬上林情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本来该作为伤口转移中转站的林缜却除了最开始的那些伤,到现在都安然无恙。 即便林情知道,林缜的生命依附于他,他?闭眼的那一刻林缜也?逃不开,但他?还是没有做任何额外的事情。 林缜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林情。 他?是舍不得,还是睁着?眼的时候,不想看着?另一个自己这么?狼狈,不想让对方死在自己之前,亲眼见到“自己”的死亡? 还是……两者皆有。 他?当年意气风发,万事皆敢为,手中拿着一个月轮,便敢做那分割灵魂之事。 如果没有他?当初随手为之,这被丢弃的一半灵魂不会在岁月中化作林缜,不会在这一刻,让林情为这另一半灵魂半脚踏入黄泉,也?不会最后两半灵魂都殊途同归。 他?动也没动地跪坐在林情身边,地上的血泊浸湿了他?的裤腿和膝盖,冰凉的湿意透过衣物粘上肌肤。白雪落在他被风吹的略微冰凉的肩头发梢,化?不开,堆成了一片。 燕危险些被雪糊了眼睛。 原来人每一次的逆天而为,都要付出代价。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