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怕不再遇上-《医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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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一说,温寒瞬间明朗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霍瑾轩。他这副模样想来是和霍瑾轩打过照面了,不管他们谈了什么,她肯定都是主角,也肯定是唯一的受害者。

    她一直担心的,他一直耿耿于怀的,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撕裂了,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掉了,她不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他有他的考量,她也有她的自尊。

    “放着我来吧。”温寒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冷着脸夺过他手里的收纳箱,把台面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扫进去,邹亦时就在她身后冷漠地看着,一言不发。

    她正在气头上,他突然一把握住她的肩,把她按着伏趴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沿着她宽松的家居服伸进去,摩挲着她裸露的腰,最后摸到她内衣的暗扣上。

    他的手极凉,贴在她温热的皮肤上,刺激得她浑身打战。她感觉到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内衣,之后把宽厚的大掌拢在她的胸口,五指收拢。

    她浑身痉挛,趴在洗手台上动弹不得,他俯身下来,在她耳边低沉地开口,声音阴冷,有愤恨有压抑,却不带一丝情欲:“温寒,有时候我就想着,干脆直接把你办了好了,没了惦记的,也就没了顾忌的。”

    她咬咬牙,声音都在打战:“邹亦时……”你要仅仅图的是我的身体,一夜欢好我随时给你,但你要仅仅图的是这个,你就是一禽兽!

    “我给你安排了你们医院附近的公寓,你先去住,之后的手续和行李我会替你办好。”邹亦时替她扣好内衣,没有再看她,起身离开。

    温寒并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也不愿意自讨没趣,他既然要驱逐她,她做不到觍着脸求他。于是头一天他说了要她离开,第二天她就已经住进了他安排好的公寓,快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之后的生活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她却再也做不到淡然处之,一个人的独居生活里因为邹亦时蛮横地插入进来,现在她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每次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总是难以控制地想起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他没有原则的宠溺,想起自己过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被如此珍视过。

    公寓里天天有人过来,送吃的,送喝的,送药的,送衣服的,一日三餐,衣食无忧,每个人来无一例外会和她说:“麻烦您给我们签个字吧,不然我们回去交不了差。”

    她看得清清楚楚,上头写着四个大字,“一切安好!”

    她想不明白,他既然放不下,又为什么这么决绝地逼自己离开?

    就这么混混沌沌地住了近半个月,温寒突然接到了霍瑾轩的电话。他没有在电话里和她长吁短叹,只是和她约了在咖啡店见面,温寒没有拒绝,她和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终究得找个契机做个了断。

    到了约定的那天,老天爷很给面子,乌泱泱地攒了一场瓢泼大雨,兜头地往下浇,雨幕挂在眼前,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温寒裹得严严实实的,顶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过去。

    进咖啡店时,她依稀觉得身后有个熟悉的影子,回头之后却只剩下了绵延不绝的水幕,她自嘲地想着,她已经想他想到出现幻觉了,真是矫情。

    她进去时,霍瑾轩已经到了,他穿得简单,但是长身玉立,倒也气度卓雅。见她进来,立刻微笑着迎上来,下意识地握上她的手腕,一脸关切地说:“外头冷吧?怎么没多穿点。”

    温寒厌烦,甩开他的手,径直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地说:“你想说什么,说吧。”

    “温寒,你别这样,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那个时候少不更事,毕竟不成熟,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地在你身边陪着你,所以,脑袋一热,就干了蠢事。这会儿我也算事业有成,底气也足了,所以,就算这件事太恬不知耻,但我还是想说,温寒,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说得真诚,眼底的神色诚挚无二,带了祈求哀怨的意味。两个相爱过的人因为一些误会分开,重聚之时肯定少不了感慨万千抑或旧情复燃,但是她心底已经有了别人,再见时就只剩了物是人非的喟叹。

    “霍瑾轩,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坦诚相告,我们俩不可能了。你觉得这五年的感情还留着给你飞黄腾达,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五年,说矫情点,足够我脱胎换骨了!我为你吃过苦,受过罪,渐渐认识到了自己当年的天真可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因为你,或者是五年前的感情继续折磨自己,因为现在有了心疼我的人,也有了值得我心疼的人,我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和事白白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

    霍瑾轩听得心口沉闷憋涨,记忆中的她一直是娇俏可爱的,虽然性格娇纵,对他却是毫无芥蒂地依赖和爱慕,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冷漠决绝。她的言语间并没有对过往的纠结,眼中俱是看开想通之后的淡然,他心口直直地往下坠,绝望地想着,或许,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是邹亦时?”他明知故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嗯。”温寒单手托腮,眼神悠悠地落向窗外,“他待我真心,又有成熟男人的气度,最大限度地尊重我,爱护我,从来不发脾气,遇事理智冷静,考虑周全细致,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

    她嘴角的笑意沉静温婉,眼底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爱意。她果然成熟了,蜕变得知性优雅、温润无声,所有的棱角都变得圆滑,整个人散发着恬静淡然的光芒。

    他能给她的只有飞扬跋扈,而邹亦时能给她的却是成熟温婉,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差距。

    “他既然待你好,又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公寓里不闻不问?他知道有我的存在,还不是照样对你有了顾忌?男人都是这样,占有欲极强,最受不了这样的事,尤其是他那种自大狂妄的人,怎么能接受得了你有一段忘不了的过去?”霍瑾轩觉得自己被逼得急了,有些口不择言,但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

    温寒扭头看着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凌厉,不过转而又变得若无其事,她轻声开口,声音坚定:“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闻不问?难怪他突然让我搬离,看来是你的功劳!霍瑾轩,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绝无可能了,你千万别干那些让我瞧不起的窝囊事!”

    霍瑾轩还欲争辩,温寒已经不耐烦地起身准备走人。她拎着湿漉漉的雨伞往外走,霍瑾轩小跑着追上来,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伞:“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我送你回去吧!”

    温寒回头瞪他,眼尾上挑,一双美目中映着他落寞的神情,她眸光流转,却没有一丝同情:“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你身体不好,一淋雨就容易感冒,还是我送你吧。”霍瑾轩话音未落,温寒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了毛:“霍瑾轩,我警告你,不要再拿过去的事情恶心我,我为你受了那么多罪,你心疼我感冒,未免太多余!”

    “温寒,你不要这么激动。”霍瑾轩苦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既然心意已决,我再死乞白赖也没什么意思,你放心,就算我再放不下你也绝不会再骚扰你。”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砸在地上的碎响不绝于耳,霍瑾轩的话隐在雨声里,变得几不可闻,温寒拿着伞在地上磕了磕,看着地上的一小摊水渍,又补了一句:“还有邹亦时,你也不要去招惹。”

    “我知道。”霍瑾轩僵硬地勾了勾嘴角,“走吧,我送你,就当是出于绅士风度,没别的意思。”

    “好吧,送我到楼下就行。”温寒看着窗外的雨,权衡半天,还是勉为其难地应下了。

    窗外的雨点越来越密集,渐渐地看不清外头的人影,李副官看着身边的人,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邹上尉,我们走吗?温大夫他们已经走了。”

    邹亦时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眼底笼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既没有狂风骤雨般的怒火,也没有天寒地冻似的阴翳,不喜不怒,只字不言。

    李副官看得久了,觉得这人似乎连气都不喘了,丢了生气似的,当下也忘了害怕,一踩油门,车子蹭蹭地蹿出去,驶离了这糟心的地方。

    最先发现邹亦时不正常的,除了李副官,还有张荣华,作为他的好友,张荣华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这天,邹亦时照例约他去酒吧,张荣华在心里直犯嘀咕,按理说,借酒浇愁这样的事儿只有像他这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才俊才做得出来,不为别的,就为给自己两段感情之间打个分隔符,但是这事儿放在铁面无情的邹亦时身上,怎么想都惊悚异常。

    两人进了包厢,邹亦时开了一瓶人头马,张荣华直乐道:“开一瓶82年的拉菲,多喜庆!”邹亦时抬眼看他,眼底阴冷,嘶嘶地冒着寒气,张荣华生生地把话头咽回去,明哲保身地选择闭嘴。

    邹亦时来这销金窟里就只是闷头喝酒,虽然钱是他出的,但张荣华还是觉得肉疼,想着不能白白地浪费这大把的银子,于是他把陪酒的、陪唱的、捏腿捶肩的叫了一屋子,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

    几个姑娘进来后,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邹亦时看,他这种又帅又拽的性子最讨人喜欢。张荣华气不过,捏着一姑娘的小脸儿哼哼唧唧地骂:“别瞧了,眼珠子要掉地上了,那是个活死人,不开男女这一窍,你那媚眼就是砸他脸上,他都不会正眼瞧的,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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