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怎么了?”耿青赶忙开口问道。 然而,书生睁开眼睛,望着隆起的帐顶,眸底一片茫然,追溯的时光、记忆像是一条长街在身边过去。 他又回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书生,走过繁华的街道,握着书卷敲开了坐落长安永安坊的小院。 门扇打开,他走进院里,斑驳光芒的核桃树蝉虫阵阵嘶鸣,树下,身形壮硕的秦怀眠挥舞宝剑,须髯飘飘。 不远,一身常服的耿青蹲在地上,拿着一堆木头敲敲打打朝他微笑。 院里,老妇人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喋喋不休的数落,拖着尾巴的红狐叼着一片肉惬意的趴在檐下享用;灶房里,端水的巧娘擦着额头的汗水朝他问好;忙碌的美艳妇人仍旧匆匆忙忙经过,从院门出去。 “季常、怀眠,瞳来拜访。” 他握着书卷,朝树下的两位好友拱起了手。 记忆如潮水回涌,打开的院门缓缓阖上将曾经那美好的一段画面轻轻锁在了院里。 “季常......瞳这一生很精彩.....知足了......” 谢瞳反手握住了耿青的手,他低声说道,目光中的神采渐渐褪去,“......替我.....转告梁王.....瞳不能......再辅助他......看不到......看不到......他一展雄图壮志了。” 书生的话语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握紧耿青的手也松开,无力的垂在床上。 耿青紧紧咬着牙关,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他握着书生的手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直到手中的温度变得冰冷,他替书生盖好被褥,缓缓起身走去门口。 外面,驿馆的人已经被聚集了起来,看到红着眼睛的耿青,大抵都明白卧床的检校右仆射已经离世。 “将右仆射收殓入棺,去城外通知诸将来莫州吊唁,为右仆射送行。另外派快马回洛阳.....将此事告知梁王,要快。” 耿青来到这个世道已经许多年了,接触过许多人,但真正谈得上好友的,其实并不多,谢瞳的离开,让他难过,至于之前李存孝的事,随着对方的离世,也不存在了。 不久之后,消息传去城外军营,原本整顿兵马的杨师厚、葛从周两军主帅带着各自部将赶来城里,葛从周、张全义、王景仁、庞师古跟谢瞳相处最久,深知书生的病是操劳所致,来到灵前,自主的穿戴麻衣,书生没什么亲人,就只能他们来代劳。 守灵了七日,棺椁下葬,耿青几乎几日来都未睡好,一路伴随棺椁在莫州南面的郊外入土,他精神方才松开,疲倦的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夜里,他做了一梦,梦里,名叫谢瞳的书生站在窗外的灯笼下,拱手告辞步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这天晚上,还下起了一场大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