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恩,白氏送来的麻黄不错,看得出是雪儿用心挑选过的。” 等到楚丘疫情蔓延得到缓解,人心初安时,三月也已经过去了一半。 江寒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刚从魏国快马传车送来的药材。 在白雪的帮助下,候嬴的主持下, 白氏将安邑几乎所有医馆的药材抽调一空,送到楚丘处,解了江寒的燃眉之急。 宋国、齐国也陆陆续续的送来了一些药材,在楚国收购药材的墨家弟子不久后也能赶到。 这让他更有信心在这个月内让伤寒在附近的几个城邑绝迹了! 药材被装上辎车,分别运往城中的散药棚,还有各乡邑和隔离区那边去了。 江寒对即将登车去散药的秦越人拱手感谢道:“疫病能得到控制,多亏了秦兄的医术高明!” 秦越人坐到了一辆装了一半药材的辎车上,笑吟吟地说道:“江先生的防治之法才是救了千户万户的好法子, 我的麻黄汤, 只是把已经被大小司命看中的人牵回来罢了。” 江寒闻言摇头一笑,看着辎车远去,这么直白地说自己能活死人白骨真的好吗? 在秦越人及灵鹊医者的安排下,疫区军民声势浩大地熬起了药来,所有村落烟雾蒸腾,整个疫区弥漫起浓浓的硫黄、艾蒿味道。 众兵士和那些尚未染病的百姓四处抛撒石灰粉,大街上、房前、屋后、田野、大路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好像下过一场小雪。 石碾村头,空场地上并列着两口大锅,锅中熬了满满两锅中草药,一锅是让患者喝的麻黄汤,另一锅是让常人喝的桂枝汤。 几个墨家弟子将药舀出,士卒、村民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等候施药。 秦越人与几个医者手持银针, 一刻不停地为重症患者或放血,或针刺。 不出十日,疫情得到控制,病人明显减少,除去一些因体质过弱而不治的患者之外,大部分患者被抢救过来。 卫声公原本还因为大巫祝被烧死而恼怒,听说疫情得到控制,大喜,使内臣送来库金三百及大批粮食、布帛等物,秦越人也都让跟着他一起散药的栗平用于抚恤并救助罹难百姓。 唯一遗憾的是,老将军孙仲良因为年老体衰,加上操劳过度,也死在了这场大疫中。 宁偃遵照老家宰所言,将孙仲良葬于石碾村村南的高坡上。 在埋葬孙仲良的第十日黄昏,一个白衣青年缓步走向高坡。 站在坡顶,整个石碾村一览无余。 坡顶立着一座新坟,坟头竖着一块墓碑,碑文上写着“甄城孙氏孙武子六世嫡孙卫室将军孙仲良之墓。” 坟头插着无数野花,不少已经枯萎了。 卫鞅面对墓碑缓缓跪下。 “孙将军!”卫鞅拜过几拜,泣道:“卫鞅报您一个喜讯,瘟神走了,瘟神正是被您所期望的灵鹊赶走的!您好久没有听到卫鞅的笙音了,卫鞅这就为您奏一曲!” 卫鞅再拜,拿起排管,轻轻吹奏起来。 高坡上响起悠扬不绝的笙音,如泣如诉,如呜如咽,如歌如吟。 “唉!”背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卫鞅回头一看,是与他一同前来的尸佼。 尸佼缓缓走上前,望着孙仲良的墓碑又是一叹:“唉,要是老朽早到一些时日,孙将军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卫鞅看向尸佼:“先生不必自责,您也是为了收集更多的药材,孙将军得知这么多人获救,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尸佼看向远方,话中有话:“只怕孙将军高兴不起来啊!” “哦?”卫鞅抬头看向尸佼:“请问先生,瘟病走了,孙将军为何高兴不起来?” “瘟病虽说去了,病根却在,你让他怎么高兴?” “病根?”卫鞅目光征询:“瘟病还有病根?” “有果必有因,万物皆有根!” 卫鞅抬头问道:“请问先生,病根何在?” “战乱!” “那……战乱之根呢?” “利害!” “利害之根呢?” “私欲!” “先生是说…”卫鞅若有所悟:“若要根除瘟病,就须消除战争;若要消除战争,就须消除利害;若要消除利害,就须消除私欲!”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