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平民耕种的井田,永远不可能像真正的私有财货那样转让和继承,自然更谈不上自由买卖。 井田制还有一个孪生的制度,就是奴隶制。 那时候,国王、诸侯(部族首领)和大小族长,都拥有大片土地(封地),这就是私家井田。 这种私家井田,主人对土地虽然也没有名正言顺的最终处置权,但却比平民仅有的耕作权大大进了一步。 只要领主不犯罪,不招天子讨伐,不在战争中失败,这些土地实际等同自己的私有财产,可以转让、赠送甚至买卖。 有了土地,就得有人耕种,国王、诸侯和族长,就把战俘、罪犯以及因各种原因依附于他们的穷困庶民,强力安排在自己的土地上耕耘,这些劳作者便是奴隶。 “奴隶”一词,春秋战国已有,只不过不常为人用罢了。 《后汉书·西羌传》记载了一个春秋秦国的奴隶逃亡故事,开首云:“羌无弋爰剑者,秦历公时,为秦所拘执,以为奴隶……羌人谓奴为‘无弋’,以爰剑尝为奴隶,故国名之。”这个无弋爰剑,便是无数的奴隶之一。 奴隶主除了给耕耘者留下仅够生存的物品,收获物必须全部上缴土地主人。 国王和大大小小的诸侯、封主、族长及其家人,正是依靠从这些“奴隶井田”和自由农夫的公田缴来的收获物,维持着军队、官吏和舒适富裕的生活。 官私井田的劳动者奴隶,也叫做隶农,他们没有官府承认的自由民身份,官府“料民”(户籍登记)也不登记他们入册,他们的身份只存在于领主的“奴籍”之中。 来源于战俘和罪犯的奴隶,脸上还烙有或刺有主人家族特有的徽记,即或脱逃,也无处容身。 世世代代,奴隶们只能在主人的井田里无偿劳作。 奴隶耕作的私家井田与自由民的井田,唯一的不同是,私家井田的中央只有水井而没有公田。 谷挈 千百年下来,井田制和依附在井田制上的奴隶制,已经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就土地数量而言,自由民耕作的(有公田与自耕田之分的)那种典型的井田,所占有的土地数量,远远少于由隶农耕种的私家井田。 后来,私家井田渐渐地获得了国王认可,被称为“封地”,也就是封赐给贵族的个人土地。 这种被强力禁锢于井田中的耕作奴隶(隶农),是奴隶制的最主要部分。 另一种奴隶,是劳工奴隶。 这种奴隶分为官府奴隶和家庭奴隶,来源也是战俘、罪犯家属及穷困沦落者,官府奴隶除了做仆役外,就是在官府工程做苦役。 又经过了殷商六百多年,西周春秋六百余年,随着人口增多,商品交换的发达,土地质量恶化以及频繁的战争、政变等等因素,自由民的土地越来越少,隶农依附的私家井田越来越多,社会重新出现了人欲横流的无序争夺,井田制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这时候,一些官吏家族用强力掠夺、金钱买卖、没收罪犯等手段,巧取豪夺了大量土地,成为许多诸侯国的新兴地主势力。 另有一部分大商人也用金钱买得了大量土地与依附奴隶,同时成为新兴地主。 新兴地主占有大量土地与人口,日渐主宰了许多诸侯国的政权,对“王权——井田——奴隶”这种旧的存在方式形成了巨大的威胁。 新兴地主想要创造出私家政权的基础,就要不断扩大自由平民的数量,就要使土地成为可以流动的财富。 而旧的王权要维持自己存在的基础,就要使“民不得买卖”的井田制固定下来,使流动的土地重新变成凝固于井田框架的“王土”,否则,天下便不能安宁。 王权与“世族”的争端自此开始,大争夺导致了长期的大动荡,导致了连绵不断的杀伐征战,天下大乱了。 于是,诸多有识之士提出了各种救世主张。儒家坚定地主张恢复井田制,孔子直到孟子,儒家奔走天下数百年,为此不懈呼吁。 道家的老子提出了“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返古主张,事实上也赞同恢复井田制。 墨家并未表达自己的立场,只是提倡兼爱非攻,想要制止争端,从人性的角度来救世,属于中立派。 而新出现的地主贵族和法家人物,却极力反对回到古老的井田制。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