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禄-《我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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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宫里头的可怜人多了去,可怜猫激不起胤誐的同情心,他会使人打听还是因为当初那段渊源,打听到也没做什么,这会儿听宁楚克提起才说了一嘴。

    本来,敢在皇阿哥的脚背上蹭,它已经构成横尸当场的条件了,叫胤誐看来,没收拾它已经是天大的宽容。

    胤誐说过便罢,两人又走出一段,他突然听旁边人说:“回头让喜宝把它哄来,与其死在陈庶妃手里,不如给爷养着逗趣。”

    “九哥你还喜欢猫?

    你要真喜欢不如去猫狗房挑一个,没必要捡别人的。”

    胤誐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就说,“别看陈庶妃这会儿嫌弃,有人去抢,她就不会嫌弃了,她笃定不会轻轻巧巧让给你。”

    这道理宁楚克能不明白?

    她阿玛崇礼不止一个闺女,每回制了珠钗裁了新衣,哪怕样式再丑,有人喜欢就有人抢,别人都不要的,就算再好看,拿着总不是滋味。

    不过这不是问题:“她丢她的,我养我的,皮毛都是姜黄色咋了?

    谁说就是同一只猫?”

    她非说是同一只也成,让猫自己选呗,养那么久猫不跟你,有脸说是主人?

    宁楚克在变成九阿哥胤禟之后底气是相当足!她就搞不懂,做皇子的谁不是顶顶好命,咋还有人不知足呢?

    两人闲聊着就出了宫,出宫之后换乘马车往百顺胡同去,隔老远就听见吆喝声,宁楚克伸手拨开车帘,一眼瞥去,就看见其中一家戏园子门庭若市,那门前还有好几个扮相眼熟的男旦在笑脸迎客。

    “……就这儿?”

    胤誐跟着瞧上一眼,应说:“就这儿。”

    “瞧着乌烟瘴气的。”

    “不能这么说,戏园子外头哪能没有站条子?”

    宁楚克到底是娇养在深闺里的,听得不是很懂,就嫌弃道:“出来迎客也不扮新鲜点,这几出翻来覆去看过不知道多少遍,我瞧着就没兴趣,不如改道吃酒。”

    胤誐听罢,笑道:“九哥咱能不装傻么?

    这哪是迎客的?

    这是出来拉客的,拉嫖客。”

    扮成这样又不代表今儿个唱这一出,人家只是扮了从前演绎过的经典角色,这样才好拉客,太新鲜谁认识你?

    出来拉客这些不会登台,就是陪茶陪酒的,你大方些他还给动脚动手。

    胤誐稍稍一点拨,宁楚克又亲眼看见一个富贵老爷揽着男旦往里走,还不明白岂不是傻?

    她放下拨开车帘的手,问胤誐:“你就带我来这种地方?

    回头你也要娶福晋的,传出去谁肯嫁你?”

    “九哥你别吓唬人!咱们兄弟谁没来过?

    不就是听个曲儿么?”

    说着,马车已经到戏园子门口停下来,胤誐先一步下去,下去抢了钱方的活,掀开帘子催促宁楚克赶紧下来,宁楚克闻着脂粉气就有心想打退堂鼓,又一想来都来了就开开眼界,才跟着从马车上下去。

    两人的确不是头一回来,站条子的一眼认出两个黄带子,抢着往这边来,又有人去通知杜老板。

    胤誐还没做任何反应,宁楚克就瞥了钱方一眼,钱方一个激灵,伸手一拦。

    “挤什么?

    当心冲撞了我们爷。”

    他把见着金主两眼放光的全挡下,才回过头说:“爷您进去,上楼去,下头乱得很。”

    京城里戏园子都有两层,普通人在楼下,二楼上是官座,用屏风隔成雅间,一掷千金的豪客才能上去。

    听说两位阿哥过来,戏园老板亲自把人领上楼去,逮着机会还介绍了他们新排的戏,说今儿个来得巧,再有一会儿就该开唱,让两位爷稍等。

    又使跑堂的送茶水点心来,再问他俩想叫谁陪。

    胤誐还想顺口点俩名角儿,宁楚克扶着栏杆往下一看,就见着个熟人。

    刚迈过门槛往里走的不就是三房的贵禄。

    贵禄是崇文家老二,嫡出的,比宁楚克稍大一些,早先听说本家那头净出书呆子,只知道埋首做学问,眼下看来也不尽然。

    这还叫只会做学问?

    做学问还能做到戏园子里来?

    宁楚克那眼神不躲不闪,直喇喇的看去,贵禄似有所感,就抬头瞧了过来,接着他神色古怪的同旁边人嘀咕了一句,边上人跟着往楼上看来,就认出上头那是九阿哥,赶紧挥手打招呼。

    同贵禄一道来的有三五人,他们也顾不得叫条子,赶紧上二楼来,一见面先陪着笑脸给行礼,宁楚克摆手,同时吩咐杜老板说:“把那边的屏风拆了,两间并一间,咱们拼个热闹。”

    几个八旗子弟腰板都挺直了,脸上明晃晃写着荣幸与得意,都庆幸赶在今儿个来听戏,竟然高攀上皇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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