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尝30口-《偷尝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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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栀洗完澡躺在床上,终于觉得清爽舒服不少。
她这才把好几个小时都没有瞅一次的手机从包包里拿出来。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条短信通知。
栗栀表情怔了怔,缓缓坐起来,垂着眼咬紧唇。
发呆失神了好一会儿,栗栀解开屏幕锁,把短信删掉,未接通话记录删掉之前设置好阻止了此号码来电。
做完这些,栗栀重新倒回床上,闭上眼,蜷缩起身子来,抱紧了怀里的被子。
这晚栗栀被凌乱的梦境缠绕住,醒了睡,睡了又醒。
混混沌沌到黎明,才算稍微安稳下来。
然而,到了清早,栗栀没能按时起床。
她发烧了。
戚玥上班之前敲门喊栗栀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这才发现栗栀在发烧。
戚玥用栗栀的手机给顾景琛打了电话,帮她请了病假。
等戚玥喂栗栀吃过退烧药急匆匆赶去上班后,栗栀就借着药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栗栀上班以来第一次请假没来准时上班。
顾景琛早上看到栗栀的来电,还挺意外和高兴的,结果接起来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她是栗栀的朋友,栗栀发烧了需要在家休息一天。
发烧。
坐在办公室里的顾景琛心烦意乱地丢掉钢笔,注意力根本不足以支撑着他继续工作。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这会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昨天带她出去,让她来回换了好几套衣服把她折腾得着凉了才会导致发烧。
越想就越不安,越想就越愧疚。
心疼的情绪像是海浪,一波强过一波地侵袭入他的骨髓。
顾景琛一上午有大半的时间都杵在窗前,望着栗栀空空的工位走神。
这时他才真切明白,对他来说,她每天能准时出现在属于她的那个工位处,就是这生活给他最好最好的馈赠。
勉强撑到中午,始终放心不下的顾景琛还是拿起了手机,主动给栗栀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栗栀正在药劲儿下昏睡,甚至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梦里的她正在崩溃绝望的边缘挣扎着,忽而听到一道来电铃声。
这通电话就像是及时救命稻草一样,让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拼命找手机在哪儿。
她好像知道,只要接听了这通电话,她就能看到一丝希望。
过了好一会儿,栗栀才缓缓睁开发烫的眼皮,眼角快要溢出泪的她依旧被强大的梦境撕扯着。
她的手摸到了手机,可是冰凉的机壳并不足以让她感知分辨出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目前在哪儿。
她的躯体仿佛站在梦境和现实的交界边缘地带,被迫往两个相反的方向不断地强拉硬扯。
嘟嘟的连线声音一下接一下地响着。
顾景琛的心跳在等待接通的这短暂的十几秒中,经历了失控加快又冷却减缓的全过程,像是在心电图上画出一道抛物线。
他的脑子里一开始还在不断地快速运转着,思考她接起来后他该说什么才最不露痕迹又最自然合适。
他准备了好多种开场白,也挑拣出了天·衣无缝的说辞。
然而,所有的期待最终被一直无人接通的连线声慢慢浇灭。
他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
顾景琛这才忽然意识到,他在失控。
这种手握主导权却渐渐丢失掌控的怪异感让他觉得心慌,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他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顾景琛有点烦躁地皱紧眉,就在他想要挂掉这通电话的那一刹那,连线竟然被接听了。
到头来,顾景琛准备好的那么多开场白他一个都没用上。
他沉默须臾,只有点词穷地低唤道:“栗栀?”
下一秒,栗栀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弱沙哑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无法将自己从梦中拔·出·来的她更咽着喊:“二哥……”
在这个瞬间,顾景琛心想,主导权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要了。
因为她的一声“二哥”,哪怕让他匍匐在她脚下,一辈子只能对她俯首称臣,他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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