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共事-《斯人若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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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往这边看。”当她看得仔细,脑中思索之际,骆承川的声音响起。

    他拿着放大镜,往后移了一大步。

    再抬头,清澈的目光注视着她,问:“你看到了吧,之前那个是重物坠地砸出来的凹痕,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有凹痕地方的深浅宽厚大小都一致。”

    闻言,一个想法在薛渺渺的心里应运而生,但她需要确认。

    于是她虚抬起自己的脚,悬在一个痕迹之上,耳线一晃,她抬头,定定看着骆承川:“什么意思?”

    骆承川明白她已经有所领悟了,点头道:“除了最初的那个凹痕,后面几个特别不明显的痕迹就是脚印。运用脚印的大小、走路轻重去寻找案犯在我国已不罕见,相信刘局也请了相关专家前来帮忙。但,薛小姐,有一点你我这种外行人都能够看出来。”

    薛渺渺收回脚,宛然一笑,点了点头:“没错,不止是你,像我这种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四周最多的就是这种前重后轻,也就是走路惯常将力道施在前端的人的脚印。”

    骆承川一哂:“是。”末了,一抬头,问:“对了,薛小姐,你刚才来通北村之前看的那份文件是……”

    薛渺渺不知怎么的,眉眼上挑,她看着骆承川的眼睛,脑海中的那个念头更加清晰,于是笑意更深:“巧了。”她说:“我看的就是关于案发现场的脚印分析报告。报告里说的和你刚刚说的一样。只是,脚印专家通过比对,明确了“前重后轻”的所属人。”

    “就是乔惠芳。”薛渺渺字句清晰。

    “这就对了。”骆承川语气利落,“我之前来过通北村,看过这四周的地形,何永秋家所种植的田地那边,土质松软且与别处有着较为明显的差别。而你看,锅台四周的土虽然经过这些天,湿度和温度都有了变化,但只要稍与其余地方的土质进行对比,就不难发现锅台四周的这些碎土,全是新土,且与田地里的一致。”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骆承川的目光抬起,又从薛渺渺那儿落到地上,“案发之时,频繁来此处,且经常能够接触到何永秋家田的人有重大嫌疑。”

    这话说完,站着的两人陡然陷入了一种迷之沉默里。

    温煦的光线在地上照出一条白路,连带着窗格子的形状也被映照在了土地上。

    骆承川抬起头来,看样子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而薛渺渺此时的模样也是话在喉头。

    他们明明相识不久,却在这一刻默契地明白:对方恐怕怕早已心中有数。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一齐道:“乔惠芳。”

    又一道静默半秒。

    最后是骆承川先笑了,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乔惠芳。”

    村民说,何家,何永秋去城里拉活,乔惠芳负责种地。因此他圈定了乔惠芳。

    但你……

    骆承川的目光落在薛渺渺的脸上:为什么你会往这个方向上猜。

    “因为想不通。”薛渺渺说:“你看啊,假如是他杀,那么,凶手最简单的方式应该是直接用戴塑胶手套的手去拉那个绳子。我们鉴证科的人之前对于凶器做过检测,发现这是一个做工略显粗糙的仿制成品。相似的东西,在三年前的一则杀人案中有过报道。当时是情杀,凶犯是一名机械爱好者。正是因为当时凶犯的兴趣所在,所以不管是此刻的环形工具还是当时的凶器,都有一个开关。按下那个开关,环形才会在受压迫的情况下收拢。”

    “显然——”薛渺渺小心迈一步,昂头,修长的脖子在白大褂的领子下显得更为白皙,“你看,退一万步说,虐杀乔惠芳的凶手与三年前情杀案的凶手一样,都是享受拉着绳子,看着被害人被一点点切割的快感的。那么,假使,凶手力气非常小,按照逻辑来说,选择杠杆或者滑轮才是最省力的方式吧?我想,没有一个犯人会无聊到特地用重物坠落所造成的重量压迫来牵动绳子,从而触动机关。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薛渺渺讲话时,那种画面感就在骆承川的脑内形成,因此,当薛渺渺落下尾音之时,骆承川就顺畅无比地衔接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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