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海-《三国庶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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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咬紧牙关却格了个空,重心立刻不稳,身形大晃,张蒙纵声长啸,抓住机会纵身扑上去,用膂力以及体重,将他死死压在地上,顺便打掉了他手中的刀。

    这样的招数已经不是寻常的武艺技巧,而是实打实的搏命招数,每当这种时候,蕴藏在身体原主人血脉中的血性总能驱使着张蒙险中求胜。

    那人猛烈挣扎,张蒙毫不犹豫,当先拳击打碎他鼻梁,致其满脸鲜血淋漓,接着双手合拢如铁钳,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断用力。

    只一会儿,那人脸色从涨的赭红变成了红紫色,又从红紫色转变成了猪肝一般。再过不久,他两眼翻白,直是有出气没进气,很快窒息而死。张蒙这才松开手,只见那人的脖间多了一周淤黑,缠着一条麻绳般明显。

    “唔,他们不是贼人,是.......”

    激战过后,张蒙稍稍稳住心神,看向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心头一跳,发现他们都穿着简易的甲胄,样式一如曾在雒舍外董卓军营地所见。

    “是董卓的兵马。”

    张蒙思及此处,鼻边浓烟更烈,于是撇下两具尸体,捡起自己的剑,往小殿后面转。尚未拐过摆放陶俑的高台,先听人大呼:“小心!”心念电转,及时刹住了脚步,却听“扑”地一声,一支羽箭结结实实射进了距离鼻尖只有半寸的梁柱上,箭杆兀自颤抖。

    张蒙挥刀砍掉羽箭,趋步递进,但见高台背面,烈火正燃,两个人在那里,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躺着的人受了伤,站着的手上则持有一把强弩。

    持弩之人体格健硕,身披重甲,威猛有如小山,甲胄上的翎羽与犛毛全都显示着他隶属董卓军的身份。

    “此必是董卓军中精锐的蹶张材官。”

    张蒙心弦陡然绷紧。

    “材官”是勇健有力的武士通称,朝廷亦有相应的武官职。“蹶张”则指需要用脚踏住、动用腰腹力量才能张开的强弩。因此“蹶张材官”非军中之辈不能胜任。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凭借原主人的武勇与搏战经验,张蒙数次化险为夷,然而却从未遭遇过真正的强敌,此刻陡然紧张,前世思绪再度涌起:“我、我对付得了他吗?”

    “壮士小心!”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人猛烈蠕动,他脑袋边上倒着一盏油灯,脸上滴满了炙热的灯油,油灯的火焰烧着了堆在高台后的干草木柴,哔剥作响。

    张蒙看了看地上的人,余光所见,几步外,那蹶张材官正踏着弩开弦,这一下如醍醐灌顶,使他瞬间从犹豫中抽身出来:“不干掉他,他就要干掉我!”

    张蒙思定,哪能给对方机会,目测两边相隔四五步,仓促间恐怕抢不到身前肉搏,即便肉搏,一时半会儿未必能见分晓,反而夜长梦多,于是心念电转,果断丢掉剑,出手猛推身畔的高台。

    高台是木制的,外盖红布,却是中空的重心易变。张蒙一推之下,虽然没能完全推翻高台,但高台上的各种陶俑铜器乃至香炉香坛全都跌落下来,山体落石般打在那蹶张材官的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张蒙觑准时机,飞身迅进,抢到近前,恰好那蹶张材官脸上被一个瓷瓶砸中,血流满面,血水遮到了视线,他慌张地乱挥出一拳,却打了个空。

    “贼猪狗!”

    张蒙出拳势大力沉,当头打翻那蹶张材官,顺脚将他的硬弩踏断,那蹶张材官痛呼捂脸,滚向一边。

    当其时,附近火焰已经开始蔓延,热浪灼人,黑烟滚滚,更呛人眼鼻,离油灯燃起柴草,地上那人眼见就要被烈焰包围。

    “走!”

    张蒙审时度势,暂且撇下那蹶张材官,扯过地上那人。一股浓重的黑烟冲进鼻中,几乎引得他当场晕厥过去,但仍是靠着意志力稳住身形,将地上那人整个扛在肩上走。

    此时此刻,小殿内早已乌烟瘴气,火势张腾难遏,连高台也被点燃,连带着梁柱椽架等都“吱吱嘎嘎”乱响不住。

    凶险如斯,张蒙却听到殿外叫骂不绝,仍有无数兵马围堵,心中叹息:“今番不巧,阴差阳错自投罗网了。大火在内,群敌在外,莫非真的插翅难飞?”

    值此紧急关头,殿门口子上没来由爆发出巨响,等张蒙回过神看去,但见土木横飞、碎屑迸溅,小殿大门连带左右墙壁居然被不知何物直接撞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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