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你十分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这却是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执着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 六耳猕猴混不在意,道: “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 三藏怒道: “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三十余人,如何理说?今既入了沙门,若是还像昔日行凶,一味伤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 六耳猕猴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 “你既是这等,说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不必恁般绪咶恶我,我回去便了,也不着你厌烦!” 那三藏却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 “老孙去也!” 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 那长老只得收拾行李,凄凄凉凉,往西前进。 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那老母问道: “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 三藏垂首合十道: “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老母讶然道: “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七八万里路。你这等单人独行,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三藏坦言相告: “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老母叹了口气,温言道: “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 三藏躬身推脱道: “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 老母道: “他那厢去了?” 三藏仍然忿忿,道: “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