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她忽然不知道该骂谁，骂儿子，儿子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骂王春柳，这件事她确实是受害者。

    气氛有点僵持，好一会儿姜老太太才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我打算给她一笔银子，让她把孩子打了。”姜老大小声道。

    “人家能同意？”姜老太太可是知道，楼里的姑娘原本就是被坏了身子的姑娘，能怀上孩子可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攀上一条路可以离开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她怎么甘心留下。

    姜老大也头疼，那姑娘长得好看，身段更是玲珑有致，每次都将他伺候的服服帖帖，否则他也不会每次都去找她，可谁知道她就怀上了呢。

    姜老太太见他不吭声，最后开口道：“这样吧，你去替她赎身，在给她一笔银子让她远走高飞。至于孩子，随便她处置。”在姜老太太看来，虽然姜老大已经有了姜致远，而且他如今还是秀才，但是多一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娘，您说什么？”王春柳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老太太，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起来有点骇人，但姜老太太却横了她一眼，“那好歹也是我们老大的血脉，你就这么狠心杀了他？”

    “我……”王春柳有苦说不出，她痛苦的低下头压抑的哭出声。

    一边的姜香兰见状，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娘，上前无声的陪着她。

    姜老大此时根本没心情关注王春柳，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姜老太太的建议之后赞同道：“娘说的不错，只是这银子，我没有那么多啊。”

    他虽然没有帮妓子赎过身，但大体的价格还是知道的，她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但她风韵犹存，还是有许多恩客的。为她赎身大概需要一百两银子，还有后面安顿她的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费用。

    若是从前他努努力也能挣，可现在……

    他也发现自从分家之后，他的运道就越来越差，反观姜老二一家的运道却越来越好，这都是什么事。

    “那就去借。”姜老太太狠了狠心，“事关我们姜家的子嗣，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老二不肯给银子，那我就撞死在他家门口！”姜老太太是铁了心要从姜老二那里要银子。

    这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还事关她作为母亲的面子，从前姜老二对她几乎百依百顺，偏偏分家之后对她越发冷淡，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娘，老二他肯给吗？”姜老大满脸希翼的看着姜老太太，恨不得老太太现在就去把银子要来。

    “容不得他不肯。”姜老太太腾的一下站起来，气冲冲的朝着姜老二家走去。

    姜老大犹豫了一会儿跟了上去，显然非常认可姜老太太的所作所为。

    王春柳哭得更凶了，但她却不好说什么。毕竟不管她是否为姜老大生儿育女，是否为姜家当牛做马，在姜老太太的眼中，她始终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