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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利剧院外场,宋怜两口子和孙雨曼送陈璇进内场后便陷入了焦急的等待。
作为陈璇的父母和至交,三人一路陪伴陈璇走过长笛学习的一个又一个阶段。
午饭当着陈璇的面,孙雨曼和宋怜还回顾了陈璇当年毕业音乐会的点点滴滴。
在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老陈和小陈都略显沉默。
毕业音乐会那晚,老陈心里想着女儿终于结束学业可以回家了,尽管他知道女儿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而小陈认为她的长笛之路将迎来新时期,尽管她知道接下来这条路再也不会走得像之前那般顺利。
但父女二人都没有想到,当他们的矛盾正面交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差点被撞得支离破碎。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在经历了与父亲的争执,叛逃离家,从不理解到尝试换位思考,从体验生活到寻觅到人生的新方向,再次拿起长笛遥望青春期的遗憾,陈璇内心已然平静。
不同于场外三人的焦急,场内候场区内,陈璇正安静地擦拭着手里的乐器。
当现场宣布D组比赛即将开始,整个候场区磁场都发生了改变。
陈璇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都骤然升高,她能理解,在那些眼里闪烁着自信光芒的选手身上,她能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如此,手握长笛,锋芒毕露,不服输也不会认输,坚持自己的长笛之道。
陈璇在想如果她毕业后顺利出国,这次以一名留学生的身份回国参加比赛,她可能也还会是这个样子。
谈不上造化弄人,再回首,她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即便没有出国,她不也还是此刻坐在了这里。
大概这就是不可预料之人生,谁也不知道后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她一直都很欣赏李安能够从容面对一切的感觉,即便新海杯决赛上出现了那样的舞台事故,李安也选择了在舞台上主动拥抱指挥,下场一笑而过然后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这件事对陈璇内心的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虽然她没有与李安过多体积,同时也是在这件事上,陈璇开始相信比赛的过程或许真的大于结果。
她在备赛初期陷入了一次严重的焦虑,那段时间她几乎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比赛的事,就像失而复得她必须死死抓住这次机会,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再次发作,总是左右着她的大脑。
李安什么也没有说,陪她起早贪黑疯狂地练了一周的长笛,早晨五点起床,晚上十点多结束,除了正常工作以外,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全部都耗在琴房。
直到两个人都挂上了黑眼圈,再也折腾不动,她发现自己的焦虑好像也被耗尽。
心中对比赛的炙热如晴空烟花瞬间蒸发,那一刻她意识到,有些事情就像上一秒,再也无法回去,有些事情就像这一秒,依然正在发生。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认真体验比赛过程,依然全力以赴。
随着主持人登台,现场气温再次飙升,陈璇停下擦笛子的动作,然后将擦笛布收进笛盒。
本轮参加D组比赛的选手一共有八位,出场按照一轮抽签的晋级顺序,排名不分先后。
主持人宣读第二轮比赛规则,接着鞠躬下台。
D组比赛开始,第一位选手登台。
没有观众的现场自然也没有掌声。
与视频里被拉满气氛的国际赛场片段完全不同,现实中的国际赛场与蓝天杯的赛场没什么太大区别。
评委坐在观众席,神色各异,整个音乐厅也没有安静到能听到银针落地,时不时一两声嘈杂从后台传来。
聚光灯下,五短身材的新加坡男选手持乐器稍作调整后,接着开始第一首曲目的演奏。
本轮选手需要演奏的两首曲目分别是杜蒂耶的小奏鸣曲和勒克莱尔的e小调奏鸣曲,如李安为孩子们所介绍,两首作品都是法国作曲家创作的法派作品。
而区别在于的是一首是前者是专门为长笛所创作的现代作品,后者是巴洛克时期为小提琴所创作的作品。
如果说第一轮考察的是选手们对于各个时期各派作品的自由发挥,那么这一轮考察的便是选手们对于同派不同时期作品的理解和处理。
简而言之,这一轮需要选手们用更细腻的处理去打动评委。
两首曲目奏完,第一位登台的新加坡选手有些遗憾地鞠躬谢幕下台,随后第二位选手登台。
相比第一位选手,第二位来自美国的女选手整体发挥要稳定许多,两首作品的处理上纹理也更加清晰。
而在第一轮的时候,新加坡行选手的整体发挥是优于美国选手的。
这一幕让候场众人不由想到了第一轮就出局的日本选手寺木记子,被外界认为是本届日本之星的寺木记子因为差强人意的临场发挥抱憾出局
外界都说是爆冷,而只有身处赛场的选手们才清楚,没有发挥好就是没有发挥好,不存在爆冷。
这就是国际赛场的瞬息万变,机会只有一次,一个小小的不留意都会改写结果。
第一位登场的新加坡选手如果能在演奏第一首曲目时再调整一下呼吸可能结果都会不一样。
至少在陈璇看来,对方有点着急了,尤其是拿现代派的小奏鸣曲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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