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发财了-《布衣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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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啥不买?」毛仔弟冷笑:「那些不敢买的都是心里有鬼,咱们公子光明磊落,就是把皇宫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敢买的!」
「最后那句废话多余!」李丹瞪他:「你可越来越骄横了!」吓得阿毛赶紧缩了脖子。「老陆怎么看?」李丹问。
「读书人都说天宇怎么怎么着反受其害,我觉得阿毛的前半句没毛病!」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李丹转过身:「不过咱们兄弟们不少,阿毛再往周边走走,看看有没有空屋、空地,能容得下那么多人不?
老陆注意观察行人。我进去会会这家的主人。」说完李丹迈步上前。
正门是三对六扇攒边门。这种门正中一对略宽大,供主人与贵客出入。门上有两个发绿的铜手环,看上去就知道主人家平时少有往来。
李丹伸手正要叩门,大门「吱呀」声开了,露出个少年郎的脸惊讶地打量他,然后拱手问:「对面可是李探花么?」
「正是在下。」李丹见这少年一脸的崇拜睁大眼睛,不由地笑了:「请问小哥,你是哪位呀?」
「你真是李大人?」那少年忽然退后一步深揖行礼:「草民长洲沈周,拜见李大人!」
「沈周?」李丹眉头微皱:「沈启南?」
「咦,大人怎知草民的字?」
李丹心想岂止我知道,几百年后你声闻天下,若不知道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文化人好不好!「你字画双绝,我偶有耳闻,早想有机会当面切磋了。」李丹说。
「哦?大人也喜欢这些么?」
「从师学习过几年,不过你师法大痴先生与梅花道人,我可是野路子自己悟的更多,只怕没法比呀!」
见李丹说话和气,又与自己有同好,沈周脸上笑容多了,而且逐渐健谈起来。
他领着李丹来到一片竹林前,绕过便看到几间简陋的草房,朱瞻墡正和沈贞吉两个坐在院子里高谈阔论。
见他们来了,二人从竹椅中起身,互相看了一眼。李丹注意到这个动作,问:「怎么,可是小侄来晚,怠慢了二位?」
「不曾、不曾。」沈贞吉急忙摆手。
朱瞻墡哈哈大笑,指着沈周说:「他这个侄儿一向恬淡,对来访的官儿总是不冷不热。方才贞吉兄担心让他去迎你会不会言语冲突,我说不会,结果果然!
看你俩一路聊得这样亲热就知道我赢了!」李丹便求让沈周带自己转转这园子,沈贞吉放下心来欣然同意。
两人沿着园子西路往东转,一路走一路聊,聊的都是本朝文化人士,谁的书法好、谁的画技精,又谈到钱敏的藏书和那位书痴状元窦青。
李丹仗着自己两世的见识和理解,对沈周介绍西洋画法与中华之不同。
「西洋画与工程建设密不可分,西人欲知事物计算的方法故而务求绘图时精密、准确。
而我中国则寄情于画、达意于画,所以追求的是意境之深远,画者心情在笔下的抒发、挥洒,两者大有不同。
譬如同样画《深山寓居图》,中华之作大概是巍峨峰下、万树丛中露出的茅屋草顶,及主人寄放在屋檐下的木履。
若西洋人作此画,不一定见山,而是树荫笼罩下、岩石罅隙中的茅屋、槛窗、冉冉升起的炊烟,阳光透过远峰之间照射进来,射入窗内,隐约可见主人的半张脸和脸上的胡须……。」
「原来竟有这样的差异?」沈周惊讶:「难道兄长亲眼见过西洋画么?」
李丹站住脚,望望他,忽然笑道:「我现在便可令贤弟领略西洋技法之妙,可愿一试?」
「好啊!但是……。」沈周举目四望:「这里只有荷塘、竹林和木桥,又无纸笔,兄要如何作画呢?」
「稍等。」李丹从顺带里掏出小本子和铅笔,比划了几下面前风景的比例关系,然后就那么站着画起来。
沈周悄悄走到他背后看,不觉呆住了。寥寥数笔的功夫眼前的景物已跃然纸上,夕阳似正越过背后的假山铺洒下来,把塘里的水照射得点点霞光。
李丹停住笔,将这张纸取下递给他:「如何?」
「兄长你、你是怎么画得如此逼真的?」沈周看得眼都直了。
「简单,比例和光线。前者决定物体的大小和位置关系,后者决定明暗,由此表达出不同物质的质感。
同样的光照在水塘、山石、树木上,反射回来让眼睛看到的色彩、深浅是不同的。哪些要软、哪些要硬,哪些明、哪些暗,这就需要靠格物去仔细了解和发现。」
李丹边走边继续介绍:「同一个时间里、同样的光线下,近处的桌子和远处的桌子明亮度是不一样的,能够看清的细节、纹理也不一样。
所以西洋画研究这些可以把具体的物体拟画得非常逼真,在这点上他们胜过我中国的画家,但在意境表达、格局气度上,西洋画却往往难以表现。
他们太注重眼前事物,因此也就有了些局限性。
所以我中国画法与西洋画法之间各有千秋,各自表现,各有不同的技法和绘画工具,如能相互借鉴引进对方的优点,那一定是件妙不可言之事!」
「听兄长这样说,你难道是和西洋
技师学过绘画?」沈周迫不及待地问。
「我当年曾派人远赴广州,从那边请来了一批泰西人,其中有两个泰西僧人精于绘画,一个善画人物、一个善绘风景。」
「可否介绍于小弟认识?」
「嗯?」李丹停住脚步:「我听朱世叔说,你们这是准备要卖掉园子回南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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