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灭门-《三界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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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姚半仙转念又想,有失必有得嘛,在冰龙洞和那风老头儿却也学到了一些本事,这十年时光总算没有虚度,他心里多了一些宽慰。

    已长成半大人的夏宇龙站在老头儿身边,见姚半仙半天未做声,正欲开口,姚半仙却看着他说道:“宇龙,你已经十岁了,要听爷爷的话,不可调皮。”

    夏宇龙点头应“是”,便急着开口道:“豹头铺黄姓家里二十几口人都被杀了,姚爷爷你就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吗?”

    “什么,你说什么?那黄姓人家怎么会,你听谁说的?”姚半仙惊呼起来,他不相信这话能从一个小孩的嘴里说出来。

    老头儿道:“方才你家家丁在和你说话,你却心不在焉的样子,从冰龙洞出来你就神经兮兮的,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姚半仙看着家丁追问道:“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家丁记恩有些为难,和姚半仙说的话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听罢,姚半仙骇然,愤愤地道:“是谁干出这等缺德事情,那黄姓人家世代行医,在镇上已有百年之久,家风向来以善著称,后来有线索吗?”

    家丁道:“官府几个当差的来看了,说死得太邪门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案子办到哪里谁也不知道,毕竟黄姓家人都死绝了,没有再过问这事,也没人敢过问,可能官府见黄姓家里没了人,没人哭、没人闹,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老头儿“嚯”地站起身来,骂道:“这些狗官,只会中饱私囊,一个个都是饭桶,何必求他们?”

    “就是、就是……”姚半仙连声应答,他沉吟片刻,又道,“这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还有其他隐情,为何其他人家不受遭殃,偏要找他家赶尽杀绝?”

    家丁记恩道:“能在一夜之间杀死二十来人,恐怕只有阴山老妖才有这本事?”他无意地伸出手指了指阴山方向,害怕被阴山老妖发现似的,很快便将双手收在了衣袖里。

    老头儿问家丁:“这又从何说起,有何证据来证实?”

    家丁道:“黄姓家人被诛杀那夜,有人看见一个黑影从黄姓家的房顶上纵身一跃,跳进了黄姓家内墙,动作异常敏捷,也就是在眨眼间的功夫……”

    突然间,家丁将语气沉了下来,继续说道:“在这之后,尤其是在雷雨交加的深夜,那黑影经常在黄姓家四周出没,先前被一个打更的人撞见了,打更的人从此就此没了踪影,后来又一个打更的人有意绕着那豹头铺走,却在镇头又碰见了那黑影,幸得他跑得快,躲过了一劫,镇上从此再无人打更了。”

    姚半仙摇了摇头道:“世间功夫高的人多了去,仅凭一个黑影,不能断定就是阴山老妖干的。”

    家丁又道:“你们也知道镇上那疯老头儿吧,在几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就是被阴山老妖给捉了去的,现在连尸骨都见不着了,定是被老妖给吃了,时隔几十年,阴山老妖又要到镇上来吃人了,镇上还传得沸沸扬扬的……”

    听到这里,姚半仙和老头儿相视一笑,却不做应答。

    家丁甚是惊奇,问道:“你们作何发笑,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镇上的人。”

    姚半仙道:“好了、好了,别听那些传言,我们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夏宇龙抢上一步,插话说道:“爷爷、姚爷爷,我觉得那黄姓人家死得好冤,就算官府置之不理,我们是否也要查一查,黄姓人家泉下也得到一些安慰。”

    老头儿认为夏宇龙太小,不应参与这些血腥恐怖之事,更担心夏宇龙日后遭来杀身之祸,希望他能健康长大,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别瞎说,明天和爷爷回古墓去。”

    本来老头儿打算在姚半仙家里休整两天后就回古墓去了,哪知道刚回到镇上就听到了这等骇人听闻之事,他只是个守墓者,没有心思去管这些闲事……

    老头儿想,看来回古墓的时间得提前了。

    姚半仙却不以为然,反驳道:“宇龙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变得成熟,皇室里的花朵经不起大风大浪,我决意,要带宇龙去豹头铺走一走……”

    姚半仙瞟了老头儿一眼,见老头儿一脸凝重,仍不动声色,又道:“哎呀,阴山我们都闯下来了,难道还怕他豹头铺不成,你一向不是个懦弱之辈,怎在孙子面前这等犹豫不决呢?”

    老头儿笑道:“随你闯阴山一闯就是十年,说不定再闯出个十年、八年来……”说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夏宇龙看去。

    只见夏宇龙深邃的双眸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若不答应他会挫伤他的锐气,在成长的道路上他也总得经历一些事情,那就顺其自然吧。

    老头儿双手轻抚着夏宇龙的额头,感叹道:“看来不答应是不成了,就依你吧,但事先声明,要听话,不可胡来。”

    夏宇龙连连点头称是,拍着手欢快地跳了起来。

    姚半仙和老头儿领着夏宇龙往豹头铺去了,他们先找到了那个打更的人,想了解那黑影的长相。

    但那打更人却变得疯疯癫癫的不知晓人情世故了,定是被那黑影吓成这样的。

    姚半仙有些失望,他们站在豹头铺门前,呆立了半天,豹头铺大门紧闭,门上长满了青苔,房梁四周布满了蜘蛛网和尘土,其中有几根房梁已经断裂开来,房梁上的瓦片摇摇欲坠,与昔日的威严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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