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诸子百家,没有不希望学说传遍天下的。就算是推崇无为而治,隐居自修的道家亦是如此。 夏无且身为当代医家传人,若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 如果说这话的是始皇帝,夏无且不说纳头便拜,也得感激涕零。 但说这话的是嬴成蟜,夏无且确实没有太过激动的情绪。 他不信。 医家既不能让人荣华富贵,也不能让人权势滔天,还不能让人功成名就。 一门只求奉献,不求回报的学说,除非始皇帝以霸道强行推之,就如简体字一般。 不然想要风靡天下,那纯粹是痴人说梦。 但嬴成蟜既如此说,夏无且又不是直肠子的兵家中人,自然不会直言直语得罪人。 “愿长安君早日忙完。” 两人互相拜别。 夏无且返回咸阳宫,向始皇帝复命。 嬴成蟜沉吟片刻,徒步在咸阳街道上行了千步左右。 走到一个私人宅邸,重敲门扉。 片刻后,一个两鬓斑白,腰背停止,行步有力的老仆役拉开大门。 “将军!” 老仆役惊喜交加,一脸局促的样子,手都不知道放哪似的。 “你是屯留那五万,还是邯郸那五万?” 嬴成蟜笑问。 “小人随老爷参加了攻取邯郸之战,有幸见识过将军英姿。老爷若知道来的是将军,必定亲自出迎。” 老仆役说着话,突然哎呀一声,一边忙不迭地邀请嬴成蟜入内,一边狠狠地自抽一個嘴巴。 “这鸟嘴就是话多,将军快请入内。老爷念叨将军数年,早便盼着将军。” 嬴成蟜一边被老仆役引导行进,一边苦笑着道:“是我的错。” “将军不会有错。老爷说了,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和我们这些鸟人不一样。将军,我这话可是真心的,不是那些鸟人说的反话。” “……” “小人每次听到有鸟人骂将军,都想一剑把他们劈了了事,他们懂个鸟?他们要是见到杀红眼的赵人,鸟都要吓掉!” “……” “要不是老爷不让小人们生事,小人找几个同样家里没人的老弟兄,拿这颗捡回的脑袋为将军平反!” “……” “将军,小人是不是话太多,打扰将军了?” 老仆役小心翼翼地瞄着嬴成蟜,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稚童。 “……没有,我听的很欢喜。” 得到嬴成蟜愿意听的答复,老仆役嘴角笑开了花。 “得嘞,将军别听那些鸟人碎嘴,甚事也别往心里去。该吃吃,该喝喝,不忙的时候来看看老爷……”.??m 老仆役一路念念叨叨,嘴就没停过,似乎要在这段路上,把十年的话都说个干净。 临近宅邸主屋不足五十步,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自主屋内外传。 “也就你这老家伙能让六子多说两句话,今也不是初九,怎么来我府上了?昨夜一阵马蹄急促,听着像是八百里加急,边疆出事了? “武小子被陛下派到上郡,恬孙被调到九原。是不是匈奴喝了马尿打过来,把九原占了。要我说咱俩都要死的人了,别管那些鸟事。” 主屋门扉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脚探了出来。 “老爷,你看谁来了!” 老仆役一声欢喜叫喊。 “别喊,我又不聋,喊个什么劲……将军?” 门扉被完全推开。 一个老态龙钟,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一手把着门把手,看着六子身后的嬴成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啪~ 老人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剧烈的疼痛让老人知道,这是真的。 “王公这是做甚!” 嬴成蟜看到老人自抽嘴巴,匆忙急步上前,还未跑到老人近前。 砰~ 老人单膝下跪,头颅低垂,双臂高举,双手抱拳。 “裨将王齮,参见将军!” 尘土轻震。 复又落地。 “王公折煞小子!” 嬴成蟜站在王齮侧面,不受王齮跪礼,搀住王齮双臂,拉王齮起身。 王齮没做抵抗,乐呵呵地随着嬴成蟜之力站起。 “将军见齮,可是要造反?齮这便叫人去!” “王公怎么也认为成蟜要反?” 嬴成蟜苦笑连连。 “将军为了麻痹陛下,十年不曾进我宅子,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杀陛下一个措手不及?齮一直以为如此。 “将军就和那个好几年不叫,一叫就特别响的鸟一样。这个鸟不是蒙骜,六子嘴里的鸟,是真的鸟。齮和武安君一般,不喜骂人。” 齮都等了十年了,怎么?难道将军不是这个意思? 王齮挠着白发,疑惑得很。 “成蟜仅是为了避嫌,再无他意。” “避甚嫌?将军本就是王!” 王齮声如洪钟,一点也不怕隔墙有耳。 旁边老仆役六子连连点头,一脸赞同。 嬴成蟜脸上的苦笑就没停下来。 “王公,此次成蟜来此,是有事相求。” 王齮马上肃容。 “将军有令,无敢不从,甚事都办。来来来,将军进屋说。” 王齮,六子,嬴成蟜三人入得主屋。 直到夕阳西下,嬴成蟜才自王齮宅邸出来。 好说歹说,费干了唇舌,才劝住了想要送他回到长安君府的王齮。 蒙府。 在嬴成蟜,夏无且走后。 老将蒙骜身上金针,银针未下,其孙蒙毅一脸凝重,带有三分惊恐地出了门,走访了咸阳城所有蒙骜门生,旧部。 两个时辰后,熙熙攘攘,大秦三十多位将军或走路,或骑马,或乘车,皆来到蒙府,叩开蒙府大门。 蒙府大门前的门槛,差点被这么多人踏平。 老将蒙骜脸色极差,躺在病榻上,眼望着底下站着的老部下们。 这些当年在他手下大多都是个无名小卒的部下们,现在都是将军了。 “都别哭丧着脸了,老夫还未死,用不到你们哭丧。” “蒙公!”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