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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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爱立半夜迷迷糊糊地,像是梦到了樊铎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已经到了门外。

    爱立立即就醒了,披了件外套就出来开门,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邻家的狗忽然吠叫了两声。

    凛冽的寒风,让爱立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素来稳重、周到,从来没让她这样担心过。

    这回怕是真的遇到事了。

    一大早爱立就去厂里,准备借用下单位的电话,再给多美姐姐那边打过去。

    不想,她一到单位,厂长的秘书就来找她,说刚有她的电话,五分钟后再打过来。

    爱立立即过去,刚好电话响了,忙接了起来,“姐姐,有消息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樊多美,一下子就红了眼圈,爱立肯定和她一样,担心的一宿没睡。更不敢表现出一点异常来,怕让爱立更着急,温声道:“说在黎族村落那边,最近那里发生了山体滑坡,你姐夫的爸爸,已经打电话给当地的军区,那边听说发生了泥石流,立即就派士兵去救援了,爱立,这两天应该就能找到人了。”

    听到真的是出了事,爱立反而异常冷静了下来,问道:“确定人在里面吗?几天前滑坡的?”

    “不确定,他借住的文大山家,只说是人一直没有回来,三天前滑坡的。”

    爱立忙道:“姐姐,他也有可能往山上跑了,那边山上的蛇虫也挺多,你看能不能托当地人去山上找找。我今天就坐车过去。”

    樊多美忙应了下来,“好,我今天也过去。”又劝道:“爱立,咱们都不要急,等到了再说,你坐火车也要注意安全,那边天气暖和些,带些轻薄点的衣服。”

    “好,姐姐你也注意安全。”

    挂下了电话,爱立立即就去找陈主任请假,陈主任得知是她爱人出了事,惊讶的不得了,他们这个月初才在她的结婚报告上盖了章,前两天单位里还给发了一床丝质棉被,把办公室里的人都羡慕坏了,梁娅还跑到他跟前来说,爱立这个婚结的可值了。

    此时也不好多问,忙给她开了介绍信,让她去人事科那边盖章,又道:“爱立,你先别慌,这事说不准的,说不定是在哪里绊住脚了,只要没找到人,都不能说就一定在里面。这回你不要一个人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人,能陪你一起过去的?”

    陈立严知道,如果真的是埋在了泥石流里,那这回定然是凶多吉少,到时候要处理的事情,爱立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问她道:“我记得你入党的家庭关系一栏写着,你哥哥在宜县矿上?不然,我和顾大山说下,让咱们保卫科的同事陪你走一趟?”

    爱立摇头道:“不用,主任,我还有个表兄在这边。”她也怕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她一个人怕是都分不开身去找人帮忙。

    哥哥在宜县,最快也得到下午才能过来,妈妈年纪大了,怕是知道这个消息,先就稳不住了。她准备去问问亚伦抽不抽的出时间来。

    从人事科出来,爱立去了隔壁宣传科,和序瑜打了一声招呼,就骑着自行车去了纺织工业局,林亚伦看到她来,还有些惊喜,等近前发现她脸色不对,忙问道:“爱立,怎么了?”

    “表哥,铎匀在海南可能出了事,他姐姐打电话过去问,说是山体滑坡,我想今天中午就去海南,想问问你……”

    她话还没说完,林亚伦就打断了她,“我陪你一起去,我现在就去开介绍信,你把你的介绍信、工作证都给我,我一会就去买火车票,你先回家收拾,咱们在车站碰头。”

    “表哥,谢谢!要让你耽误好几天工作。”

    林亚伦摆摆手道:“客气的话,咱先不说,先把铎匀找到最要紧,咱们先稳住,具体的情况还得到了海南才知道呢!”

    亚伦看着门口还停着自行车,嘱咐她道:“你骑车注意点,别分心。”

    “嗯,我知道的,表哥!”

    林亚伦这边介绍信开的也很顺利,走之前,他给海南那边的同学王振亚拍了个电报,请他到时候帮忙来接一下。

    他住的离单位近,回家简单收了两三件衣服,又把准备给爸妈寄去的汉城特产都捎带上,就去火车站买票。

    不到半个小时,爱立也过来了。林亚伦和她道:“十点的火车票,咱们先到羊城,再坐船去海南。”

    递给她两个还热乎的包子,“我刚路过国营饭店买的,我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先垫一下。”

    爱立确实忘记吃饭了,一早上脑子里的弦就崩得紧紧的,一直提醒自己不能慌,不能急,铎匀还在等着她过去,一点没觉出饿来。

    她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也没有推让,说了谢谢就接过来吃了。

    林亚伦用俩人介绍信和工作证,买了两张卧铺票,上午十点,俩人上了前往羊城的火车。

    爱立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叶骁华就到了她单位,意外得知她请了假,就又让门卫喊了章序瑜出来。

    章序瑜从门卫那里听到叶骁华的名字,猜到他可能是没找到爱立。果然一出来,就看到他手上还拿着东西,不待他开口,就和他道:“铎匀在海南那边出事了,爱立今天刚出发去的羊城,再从那边到海南,这时候估计已经上火车了吧!”

    叶骁华也来不及多问她,就把东西往序瑜手里一塞,道:“章同志,这是我送给他们的结婚贺礼,先放你这,我现在去火车站。”

    序瑜知道他不去不会死心,也没有劝。等人走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发现是一对细白如玉的曲颈花瓶,仔细地用绒布和报纸包好。

    不由轻轻地喟叹一声,爱立和铎匀刚刚新婚,好些亲友的祝福还没有送到。

    当时樊铎匀为了早些回汉城和爱立团聚,新婚第三天就走了,如果是永别的话,对他们俩人来说,都太残酷了些。

    叶骁华一到火车站,就问了工作人员,得知前往羊城的火车,已经于一个小时前开了,立即又骑车跑回国棉一厂去,序瑜再看见他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和他道:“说是有泥石流,又发生了山体滑坡,目前还没找到人。”

    “山体滑坡有几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多的我也不清楚,她早上刚从樊多美那里得到消息,和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叶骁华道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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