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葛慧玲暴跳如雷,冲上去撕齐春丽:“我打死你这个挑拨离间的小贱人,你就是专门来祸害咱们家的……” 赵文军连忙挡在齐春丽面前:“妈,分家是我的意思。老三一而再地这么坑我,连我救命钱都吞,我没法跟他过了。” 葛慧玲听到这话,直接往地上一躺,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儿望了娘,看我老了,不中用了,就要把我分出去。我还活着干什么?干脆死了算了……” 真是将一哭二闹三上吊发挥到了极致,也不怕丢人。 齐春丽气得脸都通红了,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如今被葛慧玲这么一闹,倒成了他们的不是。 葛慧玲两口子不表态,这家没法分。 而且她担心赵文军会心软。 一起生活了大半年,齐春丽是知道的,赵文军对家里人很好,要不是这次赵老三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恐怕都不会答应分家。葛慧玲一直这么闹,搞不好这事会不了了之。 不行,她真的没法跟这一家子过下去了。 他们在家里闹,想用闹的办法不分家。那她也去闹,闹到外面去,让大家评评理,到底是谁理亏,这个家该不该分。 齐春丽拽着赵文军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出了门,跑到了公社武装部。 果然,半个小时过去了,赵文军的气消了很多。 看到武装部的大门,他有些踌躇,拉着齐春丽:“都说家丑不外扬,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回去好好跟爸妈说。” 齐春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说有用吗?赵文军,你自己想想,你这两个兄弟是怎么对你的,你最难的时候,他们谁帮过你一把?连送你去一次医院都推来推去的,极不情愿。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可没把你当兄弟。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你也为咱们将来的孩子着想吧,不分家,咱们的孩子以后睡哪里?睡地上吗?” “你要还想跟我过,那就一起进去。你要是不愿意,大不了我回娘家,跟我爸妈认个错,改天咱们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赵文军看她气得不轻,只好说:“我听你的。” 进了武装部,齐春丽把部队的那封回信拿了出来,给武装部部长看,并说明了事情的原委,然后又哭着请武装部给他们夫妻主持公道。 当天,武装部就派了民兵到赵家调查这件事,而且还把赵老三给带走了。 葛慧玲和赵大根慌了,本以为是家事,怎么武装部还管这种事了? 怕小儿子被抓去坐牢,两口子不得不答应了分家,然后劝说赵文军去武装部说说情,把赵老三放回来。 看到父母都哀求自己,赵文军有些心软,正想答应就听旁边的齐春丽说:“可以,但老三得把差的那250元,还有下午他给你们的150原封不动地给文军,我们到时候出去建房子。” 进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哪还有掏出来的道理。 葛慧玲不乐意,但看赵大根给她使了使眼色,再想到被带走还杳无音讯的小儿子,葛慧玲最后还是松了口,把钱给了赵文军。 但还差的250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赵老三拿不出来,齐春丽分明是在逼他们老两口。 最后一家人协商,陶碧回娘家借了五十块,剩下的两百向队里借,以后从赵老三他们家的工分中扣,反正要分家了,年底算工分,三兄弟也是分开算。 陶碧不乐意,这一扣,他们吃什么?而且她现在怀孕了,肚子里还有个年底要出生,到时候又要多一张嘴。 可到底是怕丈夫被抓去坐牢,最后不得不妥协。 赵老三被关了两天才放回来。 赵家的分家也提上了日程。 正好距秋收还有一段时间,赵文军借了钱,请了几个人帮忙起了两间房子先住着。 整个七月,红云大队都沉浸在吃瓜中。 桂花婶子三天两头跑到宋家乐呵呵地说赵家分家建房子的进展。 刘桂芝每次都庆幸宋书玉跟赵文军的婚事没成,不然摊上这么不要脸的亲家,她得气死。 等到八月,稻谷成熟,秋收来临,赵家这出热闹才逐渐淡出了大伙儿的视线。 抢收这段时间,服装厂也关门歇业,全大队老老少少都投入到这场劳动中,因为这关系着大家未来一年的口粮。 收完了稻谷,社员们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与此同时,服装厂也接着开工忙碌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们申请购买的两台新式的织布机也运回来了。 两台机器都刷着绿色的油漆,油亮亮的,威武得很。 有了新机器,棉花也收了一仓库,接下来服装厂势必要扩招。 有机灵的社员闻到了风声,一个个又开始往宋建国和宋书玉家跑,送礼的送礼,自荐的自荐,到处攀关系。 甚至连谢铮这里也不消停。 现在还留在乡下的知青,大多都是家里没什么门路,弄不到工作指标,因此没法将他们弄回去的。这些人下乡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年八年,当初下乡的激情早就褪去了,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 回不去城,若是能在服装厂谋个工作也不错,至少不用下地日晒雨淋了,而且服装厂的收入也比下地干活高,省着点一年还能攒点钱。 只是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跟宋书玉没什么接触,现在贸然找上对方也不合适,因此大家就将目标对准了谢铮。 谢铮在知青点的人缘忽然一下子好了起来,不管男知青女知青见面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吃什么用什么,都问他要不要,搞得谢铮烦不胜烦,恨不得干脆睡在服装厂算了。 但面对这种情况,宋书玉却迟迟没公布新一轮招聘的标准。 她越是不说,社员们就越是蠢蠢欲动,想尽一切办法套近乎。 最后,宋建国也是不胜其烦,跑来问宋书玉:“你们服装厂到底要不要招工?要招你就赶紧招,我们这还要完粮,耕地种小麦呢,你这边定不下来,社员们都无心干活。” “叔,哪有您说的这么夸张啊。我想想,要招的,这次招两种人,一种是家里有缝纫机会做衣服的,另一种则是需要高中以上文化的,年龄不超过三十岁。明天我就让人张贴在服装厂大门口,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去找您了。”宋书玉干脆地说。 宋建国不解地问:“高中生?你招高中生干嘛?咱们大队可没几个高中生。” 第一种他还理解,自带缝纫机上岗嘛,谁让他们厂子穷,买不起那么多缝纫机,只能要求职工自带了。 但高中生实在是没必要吧,而且还限制年龄。 十年前大学停招之后,读高中就没用了。 大队里家家户户都不宽裕,眼看读了高中也是回家种地,就没几个人让孩子继续念书的,因此三十岁以下的高中生并不多。 宋书玉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要排除掉绝大部分人,但她也有她的用意:“叔,我要招财务,招秘书还有预备的管理人员,没文化不行,而年龄太大的,恐怕不服我的管,也用不了多少年就要退下来,先招一批年轻点的高中生,等咱们厂子规模扩大了,再将年龄放宽。” 听她说得有理有据的,宋建国也不好再反对:“行吧,那再有人来找我,我就推给你们服装厂了。” “嗯,给叔添麻烦了。”宋书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招工启示贴出去后,最高兴的莫过于知青们,因为大部分知青都在三十岁以内,高中文化,正好符合这个条件。但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宋书玉肯定会先紧着红云大队自己人,分到他们知青头上的顶多就一两个名额。 但他们知青点符合条件的知青都有十几个,这意味着大部分人都会落选,跟这个好工作失之交臂。 更要命的是,谢铮跟家关系非同一般,而他跟蒋正奇关系也特别好。 蒋正奇没少跟着他去宋家吃饭,跟宋书玉很熟,所以蒋正奇极有可能被选中。除非他们中谁能够跟宋家攀上更亲的关系。 一时间,知青点的气氛也诡异了起来。 大家各想各的招,使出浑身解数去找人。 宋建国、施明家都有知青悄悄上门送礼,变着法子打听消息。 这两个都是老狐狸,哪可能轻易去揽这种事,纷纷找借口推说不知道,这事他们做不了主。 渐渐的,有知青悄悄去找宋书玉。 奇怪的是,宋书玉一改往日的铁面无私作风,虽然没收东西,但态度却颇为和蔼,还说让大家努力,会公平公正地招聘,大家都有机会之类的。 这话给了知青们莫大的鼓励,也让更多的知青找上了宋书玉。 但不管是哪个知青找上门,宋书玉都和和气气,温言细语的。 谢铮也听说了这事,觉得很纳闷,就问宋书玉:“听说你对知青们非常客气,这不像你啊?” 宋书玉挑眉:“怎么不像我?你的意思是我平时说话很不客气,凶神恶煞的?” “没有,没有,”谢铮挠了挠头,有些说不上来,“你一向直接,不会给别人幻想。” 宋书玉笑了笑:“怎么叫幻想呢?厂子里确实要招几名高中生,知青当中怎么也要招一两个人的。” 谢铮还是觉得有些反常:“按你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你不会搭理他们的。” 宋书玉做事雷厉风行,追求效率,她这一松口,应付了一个知青,就几乎等于要应付十几个知青,不符合她效率至上的观念。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