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忠顺王府也就是五十年前的定王府,而定王乃是广元帝之弟,但因为卷入一桩宫闱丑闻,被削去废为庶人,后来这栋府邸便赐给了天平帝之七子鲁王,也就是元熙帝同父异母的弟弟,但鲁王却在相助其兄与元熙帝争夺皇位的斗争中失势,后来被圈禁至死,这幢府邸就被元熙帝给了自己九子,也就是忠顺王。 冯紫英来忠顺王府已经是熟门熟路了,门房上一见是冯紫英的帖子,甚至没等王爷回话,便已经把冯紫英迎了进去。 不出所料,还在听戏的忠顺王便丢下了一干戏子们,与冯紫英入了书房。 “贾琏真的要去扬州?”忠顺王对此很不满意,他觉得贾琏这大半年在京师号干得相当不错,各方面的营生都已经打开,“紫英,孤听闻你也要出京?这是为何?” 冯紫英要离京的消息一般人不一定知晓或者注意,但是作为海通银庄的大股东,忠顺王自然会更关注,他起初也不明白红得发紫的冯紫英怎么会突然想到离京去地方,但后来询问了一些人之后也就大致明白了。 “王爷,有些事情您应该明白才是,开海之略朝廷得大头,但家父那会子在榆林,现在去了辽东,都需要银子,所以下官也没话可说,但江南也收益巨大,唯独北方一时间还见不到收益,您说咱们北方的士绅商贾们怎么能满意?”冯紫英苦笑。 忠顺王怎么能不知晓这些事情?冯紫英从没有轻视过这位王爷,看似贪财而又好玩,玩票,男风,甚至贪墨,干预司法,哪样都沾,但却能一直站稳,这可不是光靠和皇上是同胞兄弟这层关系就能行的,御史们可不会管你这些。 “就因为这个?”忠顺王意似不信,“即便如此,那也不必去地方上吧?哪怕留在翰林院里韬光养晦两年,不也就过了?” “王爷,韬光养晦不适合下官。”冯紫英坦然道:“北地不满是再所难免的,但这也的确是一个现实问题,咱们北地的确从中没有得到多大益处,如果说一定要有,那也只能从辽东那边才能见出分晓,可是建州女真现在正处于上升势头,家父过去之后也感觉到压力很大,三五年内,我们对建州女真都还只能采取守势,……” 忠顺王微微点头。 他当然清楚辽东的局面,皇兄也是对辽东局面最关注的,建州女真蓬勃发展的势头,尤其是从努尔哈赤一统建州女真并向兼并海西女真发起攻 真发起攻势之后,皇兄就一直坐卧不安,否则也不会硬着头皮把李成梁撤换了。 要知道在父皇几十年里,李成梁一直是辽东的定海神针,但是眼看着建州女真日益膨胀的势力,皇兄哪怕冒着辽东一段时间内不稳的风险都要换将了。 李成梁老了,已经再没有往日的雄心和胆魄了,继续这样下去,那便是如温水煮青蛙,只会将辽东局面彻底葬送,所以皇兄才会断然做出决断。 冯唐去了辽东,短时间内就稳住了局面,但是建州女真的势头并没有被彻底遏制住,这个心腹大患依然存在,甚至还会继续壮大。 “所以想要从辽东这一块来扳回北地士人对我的印象,难度很大,而齐师、乔师和官师他们免不了就要受一些非议了,所以下官不打算浪费两年在翰林院,宁肯下去在北地随便哪个府州干点儿实实在在的事情。”冯紫英胸有成竹。 忠顺王沉吟了一下,“你很看好永平府那边?” 晋商们和庄记的合作已经进入实质性的勘探阶段,并且开始接洽海通银庄贷款,这一点忠顺王应该是得到一些消息了。 “看吧,下官个人比较看好,佛山庄记规模很大,其主要外销的各式铁料铁器数量极大,但南边儿矿山不多,品质不佳,但在永平府这边应该不差。”冯紫英点头示意,“如果能在永平府这边复制一个类似于佛山那样繁荣的以冶铁业为主的市镇,我相信北地士绅们对下官的批评声是不是会减轻许多?” 忠顺王明白过来了,这一位是想要用自身的本事来力挽狂澜,不惜以下地方作为赌注。 换了一个人恐怕绝不敢下此豪赌,下了地方,要想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尤其是还是受到攻讦的情况下。 但是如果真的如冯紫英自己所说,能做到在永平府复制一个类似于佛山那样庞大繁华的集冶铁、制铁和铁器销售的大市镇,其带来的影响力就不言而喻了,甚至其仕途也会变得更加光明。 只不过之所以被忠顺王视为豪赌,就是因为这个可能性太渺茫了。 从顺天府到永平府这一线是铁矿富集地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遵化一带就有许多官营和私营的矿山和冶铁铺,但是受制于开采难度、冶炼技术和运输、市场等诸多因素,遵化这一带的冶铁业虽然在北地也算发达,但是要和佛山比,那就不可以道里计。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