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水镜中帝皇之子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一段强烈的、带有电子质感的杂音陡然冲入了通讯当中。其中过分强烈的感情,或者说,执念,令负责维持装置中灵能架构部分的智库都面色一白: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你给我闭嘴!”阿库尔多纳在通讯的这一边咆哮,“要知道,我是可怜你到现在竟然还蹲在无畏里才叫你一声‘仪式长者’的!不然你就区区瑞拉诺只是一个精神洁癖龟毛到极点的混蛋小子而已!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拆成只剩石棺的样子!” 咒缚军团里无畏的数量极端的少——这本也很容易理解。他们的肉体都已经消亡,只剩下灵魂,不论已经被舍去的身躯如何残破,在回归黄金王座之下后,都理所当然地会变回自己四肢健全的样子,从而离开无畏。但亚空间毕竟非常唯心,当事人死后的形象似乎也与他们自己的自我认知具备强烈的关系:比如,绝大多数信奉“血肉苦弱”的钢铁之手阿斯塔特都保留了自己身上的机械改造;又比如,显然在死前时已经独自一人在无畏里空等了几千年,被关到几乎疯了的瑞拉诺,在死后也依然觉得自己在无畏当中。 因为这段故事,阿库尔多纳和其他忠诚帝皇之子一样,会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对这位“仪式长者”时不时发疯的精神状态展现出极大的宽容。但不会是现在。理性上,他或许能理解对方不分场合地如此以——对不起,他实在找不到更恰当的形容词了——“狂吠”来发表意见的需求,但实际上,阿库尔多纳现在没有理性: “少在那里随便地把你对福格瑞姆的仇恨延续到他的身上!”凤凰长子以近乎同样程度的愤怒对着水镜咆哮,“过去的那些破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响过,水镜上因为另一个灵能个体入侵而变得混乱的画面明显地摇晃了一下,熄灭了。旁边的极限战士原铸智库平稳地举起了手,承认错误:“我的失误,环境负载混乱起来之后,我没能把握好降灵链接上的具体出力。要立刻重新链回去吗?” 在跟着人员设备问题猛地卡了这么一下之后,阿库尔多纳身上猛然翻涌起来的怒火因为突然缺失了目标对象而迅速地枯萎下去,变成了一种显而易见的沮丧。他在原地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回答说:“不了,谢谢,表亲……我想今天就这样吧,桑托有这些试运行的数据也够了。或许我们该向他多提一句,把灵能方面的通道冗余做得更大一些。” “感谢你的建议,我会把这记在表格里一同提交上去的。但现在,我得趁着闲置首先检查一下机器是否因通讯中断而受损。”智库平静地说,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那样,以平常的态度和阿库尔多纳致意道别,沉默地目送那道紫金二色交叠的身影离开这间因通讯装置的存在而变得逼仄的房间。然后,他转头,迎上了身边抄写员探究的目光。 “我或许该把这句话也抄下来,但我认为您是故意的。”这位从喉咙附近的合成器上发出的声音听来似乎是女性,但实际上已经很难从外观上辨认性别了的抄写员如此说,“所以,真的要把这份建议也一同体现在待修改事项的列表上吗?” “不必,我确实是故意的。”智库承认了,“这种事我见得多了——看他们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们今天肯定谈不出什么,不如暂时中断,让两边都冷静一下。” —— 阿库尔多纳从那个逼仄而沉闷的房间当中走出来,摘掉了头盔,在地下走廊里也没有清澈到哪里去的空气中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想要在原地稍微颓废一小会儿的,但在他被束成战士辫的长发受重力影响从原本盘绕着的颈间滑落的那个瞬间里,凤凰长子还是一下子挺直了脊背,目标明确地看向了走廊的转角处。 克隆福格瑞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里,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目光明确地聚焦在了阿库尔多纳身上。他身上已经脱下了那套可笑而残破的、除了看着华丽之外一无是处的仪式铠甲,穿上了极限战士依照原体的尺码提供的一套托加。群青色是马库拉格人和极限战士都喜爱的鲜亮颜色,但在当事人一如未堕落的福格瑞姆本人那般高贵而精致的容貌之下显得太过平实朴素,以至于显得有点灰扑扑。不过,在任何人认知到这一点的同时,也会同步地认知到另一个事实:这是衣服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克隆体就和福格瑞姆本人一样,在这样缺少饰品和复杂细节、仅能称之为“中规中矩”的朴素穿着之下,也依然显得光彩照人。 但他一直没说话——先开口的是阿库尔多纳: “一切都好。”他试图粉饰太平:“就是一次普通的汇报和情报沟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