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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灯塔却仍在工作,交错的气灯如辉世的利剑旋转着切割死寂的黑暗与汹涌的潮声。
有人踏在码头上,气灯在他们身上切出笔挺锋利的剪影。
明锐的光里,恺撒一脚踹飞一只狰狞的头骨,狠狠地嘬了一口手中的雪茄,这一口仿佛把半支烟都吸进了肺里。被火焰洗礼之后的人工岛地面升起缭乱的热流,热流席卷风衣的下摆。这时候他才丢掉烟蒂戴上手套,终于吐出那口长得似乎没头的烟来。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昂热双手插在口袋里,束起风衣的衣领抵挡带着雨丝的风。
老家伙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疲惫,他刚刚杀死了一头龙侍,即使在古老的时代那也是接近亲王的尊贵古代种,死去之后依旧有资格守卫神的陵寝。
但恺撒知道真正让他疲惫的并不是那场战斗,而是因为不久前昂热失去了他所剩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位,那个叫上杉越的拉面师傅。
站在恺撒身边的楚子航双手按住七宗罪的匣子,赤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雨水落在他身上立刻化作浓郁的蒸汽,他就这么透过那些朦胧的白汽去眺望海面。
不久之前,来自日本海中某座神代城市遗迹中的尸守大军和龙形尸守、还有那些从地狱中逃亡出来的鬼齿龙蝰就是从这个方向对东京发起袭击的。
如果他们没能顶住那波攻势,这座城市将迎来真正的浩劫。
反应过来的自卫队和驻日美军或许有能力清除掉侵入城市的尸守,却可能对数量庞大的鬼齿龙蝰束手无策。
但现在尸守群被炼金硫磺炸弹烧成了骨架,鬼齿龙蝰则被上杉越用黑日剿灭屠杀,这片海域暂时安全了。
海潮依旧在涌入东京湾,以往沉静的海面此刻如群山般不安地起伏,惨白的气灯灯光在波涛汹涌的海面烙下圆形的光斑。
“天谴还不够吗,学院居然还要动用这些东西。”恺撒的眼角微微一跳,他看向前方的昂热,嘴角微微哆嗦着,却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灯塔的气灯在辽阔而汹涌的海面上切割出一艘货轮的黑影,它伴随着又一个潮头的出现而出现,汽笛声简直像是响起在耳畔的雷霆,乘风破浪而来的时候则形如从幽冥地狱归来的无头骑士。
“我们要对付的可能是神。”昂热没有回头,因为如果他回头恺撒和楚子航就会看见他的眼角依旧残留着没有褪去的鳞片,那是暴血的后遗症。
货船乌黑色的船舷上用白漆醒目地刷着世界树的徽章,那果然是学院的资产,也只有为学院工作的疯子能在这种天气依旧正常出航并运送货物。
执行部很少在某件任务中动用到这样的大家伙,因为它们的真正作用并不是为了作战,而是为了运输。
运输某些即便在学院的冰窖也称得上是禁忌的东西。
人工岛的灯塔完全由预先设定的程序控制,这时候诺玛已经完全接管了这座岛屿。
昂热清了清嗓子,这是一个对诺玛发出的信号,学院的秘书立刻用气灯打出了三长两短的信号。
极远处的货轮则以两短两长的灯光回应。
汽笛声由远及近,货船随着潮头逼近人工岛,叼着烟斗的水手们在靠近人工岛码头的时候放下了锚,这金属铸造的怪物便与后方的浪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船上有人放下了梯子,起重机随后吊下一个接一个木板箱,每一个木板箱的表面都用红漆喷绘着诡异的图腾。
几十个一模一样的木板箱子被堆在恺撒的面前,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只觉得一股腥冷的寒意贯彻他的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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