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人不如猫-《承平伯夫人的客厅》
第(2/3)页
“看坟山的家人回来过年,说我和姨娘去年指名留意的两家孩子也不如意,一个偷拿家里的钱财,另一个娇生惯养的习性越大越明显,姨娘,我要个孩子就这么的难。”
承平伯夫人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伯府的商会一天比一天有名声,官夫人们也屈身结交,她遇事也不再害怕,莫斗的加入和林鹏的答应,她敢把鲁王扳屈身。
她更不缺的是体面,晋王府今年的元旦朝贺再次有她,可是伯夫人今年不愿意见到晋王殿下,戴着小白花出入王府去年有一回也就是了,她怕对着殿下的关怀一个不小心吐露实情,殿下将阻止她向鲁王下手,就像她逛了逛西咸,到地方后觉得还挺惬意,结果殿下发兵中成省,事后又由小将军郭喻人顶缸。
承平伯府以忠孝不能两全,未亡人不敢冲撞王府备办大婚喜事为由,辞去元旦的朝贺,梁仁当然不会怪罪,伯夫人在王城里安生的过着,他放得下心,全部心神只想着和鲁王在京里打的官司。
长安送来一盘子赏赐,伯夫人接下来不提。
孩子是她现在的迫切,开始演变成她心头的隐痛,窗下传来北风的呜咽,承平伯夫人展露自己的隐伤,嗓音像只独自舔伤的小猫:“姨娘,我只想有一个孩子,一个就成,”
走出家门看看有多少好孩子,与她有缘的却偏偏没有,伯夫人说着褪去当家的架势,眼泪不争气的重上眼睫。
秦氏仰躺着出神,嚅嗫着嘴唇还是道:“你自己生一个吧,寻个好的男人,相貌要好,家世要好,能干要好,弄几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怀上,家里的田庄子上养几个月,生下孩子抱回来,就说是领养的,远亲们,哼,给几个钱还不抢着当孩子的亲爹娘,来历这也就有了。”
平婶最早说的时候,伯夫人只觉得荒诞,秦氏后来听进去,她说了几遍,伯夫人只能笑笑,在这个寂静的正月夜晚,零星鞭炮声传入深宅大院,万家团圆无处不在,膝下荒芜只有老妾相伴的尤桐花沉默了。
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腹,手指下如果不是细腻的肌肤,而是鼓起的肚腹该有多好,自己能生一个确是最好的孩子。
“怎么生啊,”她嘟囔。
房里的火盆发出唰啪声响,好半天没有人说话,就在准备睡去的时候,秦氏忽然道:“可恨我过年偏又病了,否则难民里挑几个出来倒也不难。”
每年有难民拖儿带女的涌入南兴,梁仁为此设定专门的官员,几年前的南兴人口凋零,留下难民也是梁仁想到的一个方法,西昌周王的地方太大,他顾不过来,每年的赈灾也跟不上,梁仁特地安排一些难民回原籍宣扬,和南兴相邻的抚南省、中成省,及宁王封地畏南都有人过来。
今年也是如此,大量的难民涌入。
南兴的各世家和商行也养成习惯,各家都搭起粥棚,再从中挑选过年临时的雇工,秦氏说的没有错,如果有心挑选,男的人伸手就得。
伯夫人这回没有羞涩,绫被内慵懒的翻身,她幽幽地道:“说起来简单呐。”
从难民里找一个首先违背能干和家世,对相貌的要求倒不难,就算找到一个感觉能干的,是不是身有疾病,是不是不会纠缠,种种都是麻烦。
有人要说,为什么不从去年雇用的难民里找一个呢,凡是长期雇用的都不可以,妻妾要的是借种走人,从此不再往来。
一个孩子,在这个正月里更多的牵动妻妾的心,秦氏这一病就出了正月,她就从正月里想到二月中,春光明媚里,花苞闹枝头,秦氏披着锦衣,坐在屋檐下面看花,承平伯夫人做着针指想着林鹏哪天前往西咸,
屋瓦哗哗的响,养病的人闹心,秦氏让冬巧搬个凳子看看,丫头跳下凳子取来长竹竿:“两个猫儿打架,看我分开它们。”
望着园子里的春色,秦氏无奈,向伯夫人低低声:“猫儿也知道寻野猫,你怎么就不能找上一个。”
这话字面的意思大逆不道,听出秦氏心意的伯夫人没有怪她,弱声的反抗:“我,我也不是猫啊。”
秦氏长叹一声,这一病让她再次想的很远:“哪天我走了,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呐。”
“这可不行!”承平伯夫人目光炯炯:“姨娘你得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哎,好呐。”病中的人容易感伤,秦氏拿帕子擦擦眼角。
三月里小桃成亲,南兴最多的就是商人,商会一开始就多如牛毛,小桃趁心的挑了个经商的小女婿,学徒刚出师,刚能拿月钱,家中无父无母,祖母把他养大,陈娘子一口答应接来老太太同住,这女婿就愿意倒插门,小桃到衙门里落了户籍,正式被陈娘子收养,大名陈桃。
承平伯府几个和小桃说得来的丫头去吃了喜酒,回来说新女婿忠厚老实,这个人没有挑错。
......
西咸最大的盐湖名叫白海,它是由星罗般分布的大大小小盐湖组成的盐湖带,林鹏走近最小的盐湖,心几乎要跳出来,这不是盐,这是银子。
无数匹练般银白横在地面,像银河分流落下九天,大自然的馈赠丰盛的让人艳羡,西咸这一方水土的来源名副其实。
林鹏边走边在脑海里打动小算盘,这人比人气起人,鲁王这块封地等于老天送钱。
有人拉住他:“林爷,您再走我就兜不住。”带路的人示意林鹏就要超过说好的界线。
“哦呵,”林鹏笑上一声,想也不想掏出怀里所有银票塞给他:“我再走几步,难得您行好儿我进来了,再让我多看几眼。”
银票原封不动的塞回来,带路的人指指两边能看到的星点闪光:“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这两边各安着六十四架强弓弩,只要走过前面那道黑线,神仙也难救命。”
再指指背后走来的地方:“这里是我们可以带人观看挣钱的地方,鲁王殿下给我们财路,咱们别走死路行吗。”
林鹏恋恋不舍的站住,对着远方的银白匹练竭力的看着,没有办法,就只能走出盐湖看管地带的大门。
那把银票到底塞给带路的人,又陪笑说好些话加深印象,带路的人也大约猜出来他想做盐生意,抓着银票道:“只要你有手续,我这里你再来。”
“成成。”林鹏连声答应着,自报家门再次让带路的人记住自己,转身离开这里。
这里离西咸的王城不远,是什么距离呢,平地上能看到王城的一个尖尖角,林鹏可不会去,商认宝个老头子拿上一千银子舒服的告自己,估计自己的画像和老孙的画像并排贴在告示上。
他兴冲冲的往家赶,什么掉脑袋,什么鲁王彪悍......统统淹没在盐湖的银光里,“富可敌国”四个字浮出银光,再就大放光芒,在这光芒里林鹏更加记不得掉脑袋的事情,自古盐商富胜国,林鹏还能记得姓林名鹏已不容易。
林娘子慌慌张张的正要出门,见到他推门进来笑脸相迎:“你回来了,这就带我们去逛南兴吗?回房歇着等等我,让丫头先烫酒给你吃吧,当家的,你愈发的能干,从南兴进的货卖的俏,这不商铺里又没了,喊我开仓库取货。”
沉重的钥匙在她手上叮当作响,林娘子急急的去了。
林鹏毫不在意,他到底是十几年的老商人,南兴让人眼花缭乱的货物里还挑不出适合庆平省的,那不是白活这十几年,女儿喜儿、儿子虎子跑来,嚷着爹抱,又问带回什么好的,他们都知道爹回来就出门逛,问林鹏哪个时辰上路。
林鹏抱起来啼笑皆非:“明后天的时辰才上路,爹刚到家就不能休息休息。”
丫头走来接过喜儿和虎子,放澡盆加热水打发林鹏洗过,侯三跑来,比孩子还要催促:“哥,哪个时辰上路?”
林鹏黑着脸:“没看到我刚回来,我这头发还潮着呢,你不是个孩子,你着的什么急?”
“不是我急,是我家那个着急去南兴开眼。”
侯三说到这里,林娘子回来听到,笑着谴责:“老三,三娘子昨儿来看我,你们的私房话我可全知道。”
林鹏转向妻子:“你说,比老三要靠谱。”
侯三做个鬼脸,嘻嘻地笑:“我怎么不靠谱了,我靠谱的很呢。”
林娘子拿手点点他:“他在家里和三娘子呕气,说南兴是三娘子没有见过的好地方,一入南兴的地界,地面铺珍珠,头顶悬宝石,饿了累了的抬头一看,树梢上挂的全是玉。”
林鹏失笑:“世上哪有这种地方?”孩子跑来闹侯三:“三叔,是真的吗?南兴是这样的吗?”侯三抱起他们哈哈大笑:“三叔说话还能有错,要不是这样的,等到南兴三叔趴地上当大马。”
孩子们信以为真,侯三又胡扯一通,林鹏夫妻收拾行李顾不上理会,侯三吹的自己都快相信时,被林鹏骂走,让他也收拾行李,侯三摇摇摆摆的回家去,三娘子坐在柜台里冲他撇嘴:“吹牛大王回来了。”
“我?吹牛?哼,赶紧收拾行李去吧,我帮爹娘收拾,表哥回来了,咱们这两天就上路,等到了地方,哼哼.....”侯三大摇大摆去见爹娘。
三娘子啐一口:“难道你到了地方就头上生角脚底有尾,跳龙门了不成。”
她请了一个伙计,要说可靠倒是放心,怕全家都走,伙计一个人弄不来,收拾好行李,请来她的娘家爹帮着照看几天。
娘家爹和女儿一样看不惯侯三的混混脸,不过女儿过门就当家,宅院是新的,商铺是自己的,侯三跟着林鹏经商,进的九百套木梳子让岳父的商铺在过年也火上一把,娘家爹走来听侯三吹牛,倒耐住性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