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与草堂连通的山洞深处, 鬼谷子闭目端坐, 静若雕塑。 孙兵走近,轻声道:“先生, 有个老丈求见!” 鬼谷子似是早就知道,依然闭目:“是不是褐衣草履?” “咦,神了!”孙兵惊愕道:“先生怎么知道?” 鬼谷子眼睛睁开,长叹一口气:“唉!” “你小子呀,净给为师添麻烦!” 孙兵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鬼谷子再出一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山洞,走进草堂。 草堂的栅门外面,相里勤、公孙羽拱手肃立。 相里勤拱手:“晚辈相里勤(公孙羽)拜见先生!” 鬼谷子看了他们一眼,拱手还礼:“怪道老朽几天来心神不宁,原来是老墨子的高足驾到了!” 相里勤再揖:“晚辈冒昧登门,有扰前辈清修了!” “来都来了,这还客气什么。”鬼谷子退后一步,让开房门,伸手。“请!” “先生请!” 鬼谷子也不谦让,头前走进草堂,在草席上坐定,相里勤跟着走进,坐于客席,公孙羽自是立于身后。 鬼谷子看向孙兵:“孙兵,看茶!” 孙兵沏好三盏茶水,放于案上,候立于鬼谷子之后。 相里勤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品味,再啜,再品,如鉴赏古董一般:“好茶,好茶!” 鬼谷子淡淡一笑:“这还是老墨子送来的茶叶呢!” 相里勤闻言一愣,将茶杯放于案上:“没想到能在鬼谷先生这里喝到先师的茶叶。” 鬼谷子显然已知相里勤的来意,以攻为守道:“墨翟留下的不只是茶,还有一个故事,赏心悦目啊!” 相里勤觉出鬼谷子话中有话,倾身问道:“晚辈愚拙,有幸品赏否?” 鬼谷子看向孙兵:“孙兵,你的记性好,就讲给相里子听听!” “我……”孙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生,您是说……” 孙兵顿住,目光急切地盯住他。 鬼谷子笑道,“你小子别是没有记住吧?” “小子当然记住了!” 孙兵兴奋地应一句,跨到相里勤前面,挨鬼谷子坐下,对公孙羽招手,“这位大哥,你也坐下!” 公孙羽坐下,目光殷切。 孙兵清清嗓音,朗声道:“墨子大师之前讲过一个故事,有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谋曰:吾与汝毕力平险,指通豫南,达于汉阴,可乎?” 孙兵顿住,看向相里勤二人:“相里子,您说,北山愚公和他的家人,傻不傻?” 相里勤微微点头:“嗯,是有点儿傻。” 孙兵点头:“也不是都傻,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 公孙羽显然是听进去了,若有所思:“是呀,往哪儿堆放土石呢?” 孙兵拖长声音:“答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 公孙羽惊愕了:“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啊!愚公搬山了吗?” “当然搬了!”孙兵应道:“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 “乖乖!”公孙羽咂舌:“才三个人哪!” “是四个,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返焉。” “这……”公孙羽越发惊愕:“一个刚换牙的孩子,能帮什么忙呢?” “唉,是呀。” 孙兵轻叹一声:“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 相里勤看向孙兵:“那个愚公怎么说?” “愚公太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相里勤微微闭目,陷入长思。显然,鬼谷子已经明了他此来的目的,借这个故事来堵住他的话头。 公孙羽仍然沉浸在故事里,惋惜道:“愚公真是一根筋哪,即使子子孙孙无穷尽,但得搬到何年何月才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