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只是一个有些许生活常识的普通人,也只能以忐忑而不安的心态应对一切。 如今江寒只能指望一个人,绞尽脑汁将后世疫病时期,防疫治疫的一些通用方法想出来,供他参考。 那个人就是扁鹊,秦越人! 后世治疫曾有奇效的古朴中医,如今是阻止疫病最大的指望了…… …… 楚丘城中的一片空地上。 几个兵士抱来柴草,远远扔到几个人身上,一人泼上油,另一人将一支火把掷过去。 顷刻间,火焰熊熊,几个罹瘟者在火堆里发出了惨叫声,轻微蠕动几下,就不再动了。 众人不忍见此惨状,纷纷背过脸去。 小巫祝视若无睹,继续前行。 一车驰至,一个军尉跳下来,对栗平拱手道:“报,将军大人到了石碾村,责令拆除封条,放走瘟神属民!” 众人皆惊。 小巫祝略一思忖,对栗平道:“带上你的人,奔赴石碾村!” 栗平拱手:“遵命!” 小巫祝一行赶到石碾村,果见封条全被拆除,仍旧活着的人被士卒们扶到户外,村中心的场地上三三两两躺着十几个人,孙仲良与老家宰正在给他们喂水与食物。 小巫祝目睹这一切,一时惊得呆了。 栗平疾步走向孙仲良,半跪:“孙老将军……” 孙仲良正在给一个病人喂水,见是栗平,惊喜道:“栗平!” 孙仲良站起,迎上去。 然而,刚迈出几步,孙仲良便觉一阵眩晕,差点儿歪倒。 栗平看得真切,跨前一步扶住:“孙老将军,孙老将军……” 孙仲良额上虚汗直冒,在栗平的搀扶下,勉强走到一棵树下,靠在树干上。 栗平关切地问道:“您这……没事儿吧?” 孙仲良吃力道:“水!” 栗平递上水囊。 孙仲良连饮几口,喘会儿气,给他个苦笑:“唉,看样子,老朽真是老了,赶了几天路,就顶不住哩!” “孙老将军,您……下官刚刚听说您到这里,迎得迟了!” 孙仲良指向村民:“这些村民中,有的患病了,有的却是无病,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一概封门,怎么能成?” “这……”栗平看向小巫祝:“下官身不由己呀!” 小巫祝惊惧地盯在院中躺着的几个罹瘟者,见孙仲良看过来,这才转过头,与他对视。 小巫祝的目光死死盯住孙仲良的脸,盯住他的眼白与额角的汗珠,小巫祝本能地后退几步。 孙仲良擦一把汗,语带讥讽:“小巫祝,你是瘟神的身边人,害怕个什么呢?” 小巫祝这也回过神了,气恨恨地回道:“孙将军……” 他指着地上的人和封条:“您私拆封条,擅放罪民,对抗瘟神,是公然违抗君命,罪……罪不可恕!” 孙仲良又擦一把汗,沉声道:“我的罪可恕与不可恕,就让上天决定吧。” 旋即指向百姓:“然而他们,顺时应令,劳作营生,温良恭谦,真实纯朴,罪从何来?以屠戕无罪生民来惩罚‘有罪’之人,天道何在?” “这……”小巫祝一时语塞。 孙仲良声音冰冷:“回去转告大巫祝,让他转禀太师,治瘟当治有瘟之人,不可滥杀无辜,这般治瘟,纵使赶走瘟神,也是伤民。” “天下至贵者,莫过于生命,若是只为一己之私,草菅人命,实非智者所为!” “你……好好好,小仙我这就回禀上仙!” 小巫祝急切转身,与随从巫人跳上马车,疾驰而去。 栗平看向孙仲良,关切道:“孙老将军,天不早了,您老身子骨要紧,我们这就赶到楚丘,您老好好将息一下!” “唉!”孙仲良长叹一声:“你们走吧,老朽哪儿也不去,老朽只想待在这个村子里,” 他指着院中的村人:“跟他们唠唠嗑儿!” “这……” “栗将军,你给个实话,罹瘟百姓究竟有多少?” “从楚丘到平阳,方圆百里皆有患者,迄今为止,像石碾村这样整村封门的共有八个村落,千二百多户,挑选封门的约三百多户,楚丘城中也超过十户了。” “百姓听闻罹瘟就要封门,纵有病人,也不上报,谁家有死人,多是悄悄埋掉,因而眼下究竟有多少人罹瘟,死掉多少,下官实在说不清楚!” 孙仲良长叹一声:“唉,前番赵人攻城,楚丘虽空,尚有烟火,今日这般封门事瘟,这是灭门呐,这是绝根哪!” “楚丘……曾经的卫国旧都,人丁兴旺、鸡犬之声相闻的百里沃野,眼见就是无人区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