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大巫祝的话音落下后,几乎所有人都用不满和畏惧的目光看着江寒、宁偃,看着卫卒们,甚至有人大声祈求他们释放大巫祝和巫师,让仪式继续下去。 被按倒在地上的大巫祝也咧嘴露出了满口黄牙,得意地笑了。 一旦万人沸腾,将造成一个严重的暴乱,宁偃镇压也不是,落荒而溃也不是,大巫祝打的真是个好主意,宁偃手心开始出汗,拼命思索对策了。 “大谬!” “四时皆有疠疾,春时有痟首疾,夏时有痒疥疾,秋时有疟寒疾,冬时有嗽上气疾。” “冬时严寒,万类深藏,君子固密,则不伤于寒。触冒之者,乃名伤寒耳。” “中而即病者,名曰伤寒;不即病者,寒毒藏于肌肤,至春变为温病,至夏变为暑病……” “疫病亦为四时之疾,并非什么瘟神行罚!” 哗啦,民众们一时间又纷纷议论开了。 “再者,我等已经掌握了伤寒医治之法,此次来楚丘,就是要助众人驱逐疫病的!” “什么?” “此话当真!” 楚丘人仿佛抓住了稻草的溺水者,纷纷仰头踮脚,若非军卒横着戈矛阻拦,肯定会扑到江寒脚下问个明白的。 “吾乃墨家钜子,所说之话焉能有假?众人且看西面。” 万人侧目,西面有什么?除了即将落幕的如血夕阳外。 “再过半日,就会有灵鹊飞来兆喜,神医扁鹊就在后方,到时候他妙手回春,伤寒疫病自然能全部消除。” “扁鹊?” “神医扁鹊?” “吾等真有救了!” 这几年时间,扁鹊四处游医,名闻天下。 他曾过邯郸,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过洛阳,闻周人爱老人,即为耳目痹医;入栎阳,闻秦人爱小儿,即为小儿医。 随俗为变,在齐鲁等地也留下了不少传说,影响力极大,江寒报上扁鹊二字,比他将口说干还管用。 宁偃见江寒的劝说有了效果,助攻道:“今日的事便到此为止,汝等各自归家,静待疾医来赈济、施药!” 眼看着大势已去,大巫祝又大声呼喊道:“这疫病就是鬼神降怒,这是对赵卫争战的惩罚,众人要是就此归家,不将祭祀继续下去,倘若疫病非但没消除,反倒更加炽烈。那该如何是好!?” 鬼神致病,是众人深信不疑的事情,对未知事物永远心怀忌惮。 此言一落,他们又纠结起来了。 是啊,明天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即便神医扁鹊真的来了,他真能敌过鬼神之怒么? 军卒们愤怒不已,已经有三名同僚被害,莫非还嫌不够? 但没有宁偃的命令,他们也不会用矛尖去将这些被蒙蔽者戳醒。 江寒也有些无奈,民众们赖着不肯离去,就能让大巫祝和那些巫师得以依仗,这是一时半会说解不开的。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汝等真认为不将仪式继续下去,则本地鬼神愤怒的话,那便这样吧……将大巫祝带上来!” “要作甚,你要作甚!” 大巫祝惊恐不已,江寒揪着他的衣襟,闻到了一股恶心的香料味道,混杂着鲜血的粘稠甜腻。 “我听说,你神通广大,能与神主交流沟通?” “当然,所以你不可伤我,否则……” “我不伤你,只是想要你助我将这祭祀继续下去……但人乃万物之灵,不可轻易杀害,不如以我来代替。” 江寒重重将他推倒在地,随即拔出了腰间的非攻,一抬手,却没有对准大巫祝,而是对准了自己。 “江先生!” “钜子!” 宁偃与徐弱大惊失色,纷纷扑上前去阻拦,只见江寒只是切下了自己的一缕黑发,扔到了那大巫祝身前。 “捡起来!” 第(2/3)页